齐姑娘也觉得自己在太后跟前哭成这样实在是失了体统,急忙起身走了,不敢耽误太后娘娘的事。她一走,永昌帝就从外面大步进来,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见她们都垂眉低目的,便跟崔太后行礼问安。
“皇帝何必还跟哀家来这一套?”崔太后摆摆手,面色淡淡的示意捶腿的宫娥退下,轻声问:“怎么回事,哀家听说宫里出事了?”
才刚石公公火急火燎的进来,说是听说宫里的太医全都被召到了贤妃的宫里,她就有些纳闷,一开始以为是贤妃在以退为进,使装病的把戏,但是等到后来,她仔细想一想,又知道不可能是贤妃装病。
贤妃可比德妃聪明百倍,不是这等冒失的人。
现在永昌帝还亲自过来了,崔太后便揉着自己的眉心问一问。
永昌帝的面色不是很好看:“鲁王妃自戕了。”
鲁王妃高氏?
崔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当然不怎么喜欢鲁王妃,可不是因为她偏袒周王妃的缘故,而是因为鲁王妃这个人实在是有些离谱,虽然大周对女子的要求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但是鲁王妃只做到了第二样。
她除了把自己的丈夫的话当做金科玉律,其他人一律不在她的眼里。
就连小皇孙们,也得不到她的喜欢,她对待自己的孩子们都是随意处置的,甚至只把他们当成邀宠的砝码,这让崔太后实在是看不起。
鲁王妃就像是只会攀附男人活的菟丝花,但是比菟丝花还要不如。
现在听见鲁王妃死了,她皱了皱眉头,就冷笑了一声:“倒也真是个痴情种子。”
话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这语气可不是夸赞的意思。
永昌帝自然也知道崔太后话里的嘲讽,他这一次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压低声音说:“临死之前,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说都是她做的,只是因为她计较从前鲁王在外面的那些旧事,所以才针对陆家的两个女孩子。”
这些话听起来毫无破绽,但是毫无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了。
崔太后呵了一声,这回直截了当的说了:“真是够痴情的,贤妃只怕都不能这么豁的出去,她倒是个痴情种,可相比较,老四太凉薄了。”
犯下大错,的确是很严重。
但是说句难听些的,永昌帝一共就这么几个儿子,只要不是真的谋逆,就基本不用担心性命。
鲁王承认了事情是自己做的,或许会受到冷待,或许会降爵,也有可能被圈禁。
但是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这些了。
可他却选择了把鲁王妃推出来顶罪。
永昌帝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过了许久才淡淡的叹了口气:“母后说的是,太过薄情了,做帝王的确是要理智,可如此不近人情,只让人觉得齿冷。何况他们夫妻都不知道,应长史交代的跟他们夫妻说的还不是很一样,比如说跟皇甫忠义勾结的事......”
虽然应长史也口口声声一口咬定是因为应家也跟陆家结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