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吴用乃知识分子,知晓天下大势,只是因为不被重视,不得不在乡村当个教书先生。因为这个缘故,吴用一时愤怨,怂恿着晁盖,截取了蔡太师的生辰纲,造起反来。
吴用本意,非是要一辈子做强贼,而是想通过做强贼这个途径来积攒资本,一旦成了气候,好将以此为条件,向朝廷讨价还价,以资回归体制,谋个一官半职,好光宗耀祖。
宋江大败而归,加之山寨粮草贫乏,无以为继,整日里垂头不振,唉声叹气。吴用见宋江心灰意懒,已全没了先前的精神头,觉得时机成熟,便对宋江说了想通过张叔夜的路子,投靠朝廷的意思。
宋江起初还不情不愿,以为通过一个地方官而归顺朝廷,得不到足够的重视,故此赌气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活便活个轰轰烈烈,焉能稍遇波折,便投降朝廷,叫后人说我等不武。”
宋江意欲投靠朝廷的心思,早已有之,而且已通过一些途径,传达了希望被朝廷诏安的意愿,现在无非是说点嘴硬的话而已。吴用见宋江如此说,遂娓娓道来,从正反两面,开导劝说,分析论证降的好处与不降的坏处。
宋江见说,犹豫不决。
吴用遂又说道:“此番侵袭济州,你没见对方旗帜上打着谁的名字?”
宋江见问,心中好奇,遂问吴用道:“谁的名字?这个俺倒没注意。”
吴用答道:“张叔夜啊!”
宋江又问道:“张叔夜是谁?有甚的本事?”
吴用答道:“张叔夜乃能臣也!昔日,兰州历年被羌人侵扰,张叔夜驻守兰州,兰州便固若金汤,故此有了金城之称,你道这张叔夜有甚的本事?!”
宋江闻言,心里暗思,连羌人那么大的族群都被张叔夜这厮给治住了,自己的这百十个头领,几千人马,在那张叔夜那里管个鸟用!
难怪济州大败,原来俺是碰着张叔夜这厮了;既然如此,俺不如就投了张叔夜吧!于是,百般思索后,宋江终于想通了,便派吴用去和张叔夜谈判,允许自己投降。
吴用受令,独自一人,驾了小舟,星夜赶路,去了济州,到了知州府,趴在大堂中,屁股撅的高高的,磕头不止。
张叔夜正在案后读书,猛然间一个人进到大堂中,甚话也不说,只是高撅了屁股,小鸡啄米般地叩头,遂问道:“
吴用头都不敢抬地答道:“禀告知州大人,小人不敢,除非知州大人先行赦免了小人得罪过,小人方敢站起来回知州大人的问话。”
张叔夜闻言,放下书卷,问道:“本州尚不知道你犯了甚的罪过,焉能随便就赦免了?!你先说说你犯了何等罪过,俺再决定是赦免还是不赦免你的罪过。”
吴用闻言,又磕头不止,嘴里道:“知州大人若不先行免了小人罪过,小人万死不说。”
张叔夜闻言大怒,猛地拍了惊堂木,大声喝道:“你这厮!待要讹诈本州不成?!你不先说情况,如何就叫本州先赦免了你得罪过?!来人,把这厮给我架到老虎凳上,先打上二十大棍再说!”
衙役们涌了过来,架起吴用,按在老虎凳上,抡起棍来,吧嗒一声,便一棍子打将在吴用屁股上。吴用疼急,惨叫一声。
张叔夜见状,忙道:“衙役们先先住手,待俺再问这厮一句。”张叔夜叫停了衙役,再次问吴用道:“你是究竟讲还是不讲?”
吴用虽是挨了一棍,知道木棍打屁股的滋味不好受,然性命攸关的事情,就是豁上再挨几棍,不得到知州大人的赦免,万万不可说出自己的罪行。故此,吴用回道:“知州大人不先免了俺的罪过,既是再打一百大棍,俺也万万说不得。”
张叔夜大怒,吼道:“给我打!”
衙役们闻令,又高举了棍棒。
吴用恐极,高声叫道:“打不得!打不得呀!知州大人!这一棍若打将下去,便将知州大人泼天的富贵给打没了!”
张叔夜听了好笑,心想,把你个草民,俺打就打了,焉何能将俺的泼天富贵给打没了?甚是可笑!张叔夜想令衙役加力大,然而,张叔夜又觉到好奇,心想,不妨先赦免了他的罪,先诱哄着他说出是什么罪后,再视情况决定如何办理。如此一想,张叔夜遂对衙役们说道:“先把这厮架下来,待俺再问问他后再打不迟。”
衙役们闻令,将吴用从趴着的老虎凳上架了下来,复扔在地上。
吴用又磕头不止。
张叔夜遂说道:“你这厮,本州看你似有要事要说。既是如此,本州暂且先赦免你罪过,你站起来说话吧。本州慢慢问你。”
吴用嘴里道:“谢大人赦罪之恩。”说着,吴用站起身来。
张叔夜问道:“你乃何人?因了何事?又因何如此谦卑磕头不止?本州面前,直说无妨。”
吴用答道:“回知州大人的话,俺乃水泊梁山大头领宋江手下军师吴用,因梁山欲归顺朝廷之事,特来知州大人府上求告,因自知有罪,故磕头不止,现求告大人,请应允请降之事。”
张叔夜闻言大惊,忙吼衙役道:“原来这厮是宋江一党,快快将这厮给我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