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见说,心中大怒,满脸怒容,痛斥白时中道:“宰相说得是什么糊涂话!和谈的前提是能战,没有与金军对等的实力,不使金军感到无赢之把握,和谈从何而来?和谈得了吗?”
白时中也大怒,瞪着李纲说道:“是!留守说得是!说的极是,那本相问你,就现在朝廷的兵马,有与金军对等的实力吗?抵得过金军吗?”
李纲反驳道:“宰相何其怕金军也!待各路勤王兵马抵达,朝廷兵马无论在人数及战力上,将远胜于金国兵马,朝廷是可以和金国一战的。”
白时中嚷嚷道:“好!留守大人说得好!那本相问你,各路勤王兵马现在何处?若金军现在就开始攻城,若汴京被攻陷,你将置圣上于何种境地?!简直是糊涂!幼稚!”
李邦彦也从旁插嘴道:“白宰相所言极是!打仗靠的是实力,是靠书本的吗?留守大人也过于书生意气了!”
白时中用钦宗皇帝的安全来胁迫李纲,李邦彦则以李刚乃文臣,并未有过带兵打仗的经历来贬低李纲,李纲便被两个奸臣佞贼给说得一时无法回答。
钦宗皇帝赵桓见说,也红了脸,因为汴京防卫是他安排的,是他任命李纲为汴京留守,全权负责汴京城防的,白时中、李邦彦说李纲糊涂、幼稚、书生意气,不就是说自己糊涂、幼稚、书生意气嘛!
见白时中、李邦彦围攻李纲,李纲一时无言应对,御史中丞秦桧不愿意了,出班说道:“依两位宰相的意思,朝廷大军该放弃抵抗,迎接金军进城不成?”
半路中杀出个程咬金,秦桧猛然间一句,让白时中、李邦彦一愣,随即,白时中反应了过来,回道:“秦中丞有事说事,何必乱扣帽子。本相之意,非是要请金军入城,而是给金军一些好处,哄着他们撤军。”
开封府牧张叔夜见说,跨出一步,给秦桧帮腔道:“白宰相所言差矣!金国是小孩?那金国贪得无厌,得陇望蜀,岂是给点好处就能打发回去的?”说毕白时中,张叔夜转拜钦宗道:“启奏圣上,以臣之见,以攻为守,固守汴京,待各路勤王之师到来,驱逐金寇方是上策,万不可轻易示弱,助长金军之嚣张气焰。”
钦宗见说,微微点头。
主和主战双方正在激烈争辩着,忽然,执殿官急匆匆进来,高声奏报道:“启奏圣上,牟驼冈被金军抢占,二万余匹战马、大量草料均落入金军之手。”
钦宗闻报,惊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随即又秃然坐在龙椅上,显得无助无奈。
这个消息,不仅使钦宗大吃一惊,所有在场的大臣均大大地吃了一惊,大殿中顿时慌乱起来,众大臣皆惊慌失措,六神无主,面面相觑。
白时中叫嚷道:“看看,看看,本相说什么来!牟驼冈丢了,二万匹战马没了,草料没了,大军拿什么抵御金军?打仗靠的是实力,不光是一腔热血。”
李邦彦见状,趋出一步,望钦宗皇帝一拜,奏报道:“启奏圣上。牟驼冈失守,情势于朝廷极为不利。目今,都城兵微将寡,勤王之师一时又到不了,如此看来,除了割地求和,没有别的办法了。”
龙椅上,钦宗闻奏,又微微点头。
李纲见状,急忙出班奏道:“启奏圣上。李宰相所请,万万不可答应。目前,金军孤军深入,所带粮草不多,即使是夺了牟驼冈,也不能长期支撑其军事行动,朝廷不必那么怕他。当今之计,只有与其大战,万一出战不利,也可闭城固守。同时,急催各路勤王之师火速前来,到那时候,内外夹击,一定可以打败金军,割地求和的事,一旦干了,就无回缓余地了,臣奏请圣上,此事万不可行。”
钦宗闻奏,又频频点头。
秦桧、张叔夜也奏请钦宗,万无行割地求和之事。
钦宗闻奏,沉思了一阵后道:“诸位卿所言甚是。目前,只有全力御敌,方能固守汴京。诸卿听旨!”
钦宗忽然要宣旨,大殿中百官忙肃静,等待着钦宗宣旨。钦宗道:“着开封府牧张叔夜为汴京防御总都督,督促汴京防卫。开封府牧一职由礼部尚书王时雍接任,徐秉哲副之。钦此!”
张叔夜、王时雍、徐秉哲迈步出列,高声答道:“臣等谨遵圣旨!”
钦宗皇帝赵桓忽然间有此旨意,乃是因为张叔夜系徽宗皇帝亲信,有许多事情,他操办起来不太顺手。钦宗皇帝要操办什么事呢?原来,这时候的钦宗,内心深处其实倾向于接受白时中、李邦彦的意见,想派使前往金营,商议割地求和,应付着金国撤军。钦宗心中还有个打算,就是万一议和不成,马上离开京师,南下襄阳,以避风险。若走这步棋,开封府牧张叔夜极力主战,到时候操作起来就不方便了。相对于张叔夜,王时雍、徐秉哲要好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