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
一如既往地安静。
茶都已经添了四五回,依旧不见正主出来。
一身文弱书生装扮的秋兰,看着旁边牛嚼牡丹一般,只一个劲大口喝茶的王大锤。
真害怕他再这么海喝下去,会把膀胱给撑破了。
思及此,放下手中茶碗,假意轻咳几声:“咳咳。”
等引起郝富贵注意,再偷偷递个眼色过去,朝着上首位置努努嘴。
要说这趟名为讨债,实则和敲诈勒索差不了多少的行程,怎么也不该轮到她一个弱女子出面。
无奈,楚嬴现在实在缺人手。
趁火打劫三大家族,无疑不能算是小事。
然而一番苦心挑选,最后却也只能派出郝富贵这个灶头伙夫,来和对方谈判。
就连随行负责保护之人,也是一个业余战斗专业打铁的匠户。
这样的奇葩组合,五个字可以概括。
专业不对口。
于是,在楚嬴的软磨硬泡下,秋兰被迫以智囊和监督的身份,女扮男装随队上岗。
可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家,敲诈勒索这种事,多损淑女形象啊。
向来看重名节的良家女子,决计不可能让自己清白的履历,沾染一丁点瑕疵。
在她的再三坚持下,楚嬴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明面上仍由郝富贵
做主。
但私底下,秋兰掌舵。
“放心吧,虽然你随队观察敲诈勒索还暗搓搓出主意,但此事并非你的本意,所以,事后你依旧是个善良单纯的好姑娘。”
楚嬴谆谆教诲言犹在耳,等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人,秋兰觉得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有必要发挥一丢丢掌舵人的作用。
在她的提醒下,郝富贵才反应过来,啪的重重放下茶碗,惊得陈啸林手中一哆嗦,几滴茶水洒到腿上。
抬眼见郝富贵板起脸,不高兴地喝问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陈家,就是这般怠慢客人的吗?”
陈啸林慌忙将已到嘴边的茶碗放下,鬓角浸湿,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仁兄还请稍安勿躁,再等等,等等……家父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又不是开席设宴,有什么好等的。”
郝富贵看了秋兰一眼,用指节敲响桌子,不容商量的语气:
“我数十声,你们做主的要是还不出来,那我们只能现在回去,向殿下将你们的所作所为如实禀报!十、九……”
陈啸林瞬间慌了神,一脸冷汗涔涔,脑子也是阵阵发麻。
那位大皇子,明显是在玩先礼后兵的把戏。
这三人要是被气回去了,下次再有人来
,指不定得有多难对付。
“仁兄,有事好商量……”
一向跋扈惯了的陈家大少,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卑微的一天。
他急忙站起来,一脸憋屈地想要求情,一阵朗笑忽从里间传来:
“阁下何必和犬子一般见识,敢问阁下名讳?不知殿下谴先生三人过来又是所为何事?”
陈福安、郑隆和邹赉三人一起迈步而出,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