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东流尽,凭栏自风流……无限江山啊!”
一道桀骜华贵的身影,手把酒盏,站在阁楼的朱红栏杆后面,凭栏独自远眺。
阁楼距离河岸不远,站在最高的三楼上,可以将岸边发生的一切尽览无余。
远处惊慌奔逃的人群,呼叱咒骂的衙差,以及那头凶威滔天巨鳄,全都笼罩在男子的视线之下。
睥睨的双眼,放射出惊叹的光,继而喟然一叹。
“好一头南国凶物,果真是披靡千军,可惜,今日却留不得你,要怪,只怪你时日无多……”
他忽然闭上嘴巴,将脸微微侧向一边。
“侯爷!”
一名管家模样的干廋老者,从他身手走出来,恭敬弯腰。
看到是自家长史,男子脸庞复又转回去,缓缓饮了口酒,这才慢条斯理开口道:
“都安排妥当了?”
长史老者点头:“回侯爷,人员已经布置完毕,只等侯爷一声令下。”
“那还等什么,走吧,既然他们对付不了,那本侯就只好收下这屠龙之名了,来人,取本侯剑来。”
称作侯爷的中年男人,潇洒喝下最后一口酒,接过侍卫递来的宝剑,转身欲走。
那长史忙拦住半个身子,低头道:“侯爷,卑职观那凶物至今还龙精虎猛,此去恐怕会有危险,要不,等那群人再消耗消耗?”
“还消耗什么,万一真被
他们碰巧杀死了,本侯一番心血岂非付之东流?”
那侯爷不以为然:“再说,那群人不是说过,此物饿极之后,一旦咬住猎物,就不会松口,能有多大危险?”
长袖一挥,自作主张地下楼而去。
……
码头岸边,刘通已经被拖出好几米远,局面还是没能控制住。
无论是东蓟府,还是临桑县的衙役,面对那头巨鳄,除了大声呼叱,几乎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的刀劈在对方身上,不痛不痒,而对方偶尔逞凶,一尾巴扫来,却能让他们骨断筋折。
如此不对等的伤害,几个交锋之后,这些衙役心里就慌了。
一些人想起传说中孽龙翻江倒海的神威,越想越怕,不自觉地双腿打战,瑟缩着不敢上前。
除了寥寥几人还能压住恐惧上前,现场唯一称得上勇猛的,就只剩楚嬴身边的几名亲卫。
奈何他们人数太少,一顿横劈竖斫,也就堪堪让巨鳄受了点皮外伤。
这还是在晁逊主动牵制巨鳄,将自己置身最危险的境地,才取得的一点成就。
饶是如此,想要彻底降服这头凶物,依旧看不到一丁点曙光。
更让韩常山等官员们担忧的是,他们渐渐看出来,随着流血受伤,巨鳄的凶性似乎也被激发出来。
咆哮之余,反击得更加猛烈,那比柱子还粗的尾巴,每每扫过,必
是一阵飞沙走石,令人胆战心惊。
这种情况下,别说靠近攻击,能护住自己不受伤就算不错了。
哪怕晁逊这位百人敌的大高手,也不好使。
至于那位刘县令,被鳄鱼衔着稻草一般甩来甩去,几番和地面摩擦之后,早就只剩半条命。
好在刘大人求生欲爆棚,哪怕衣衫褴褛,血流满面,依旧拼着虚弱的声音不时呼救。
就是要告诉众人:
我还有救,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你们,你们都杵着干什么?上啊!务必救下刘大人!不然本府为你们是问!”
眼看衙役们士气低落,韩常山也无计可施,只能拿出知府的威严,一个劲地下命令。
奈何怕死是大多数人的本能,这一招在平时好使,此刻却是诚然没有多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