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沈绥之刚死,朝廷就查到了这般大的贪腐案,然后卷宗还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掩埋了。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其中肯定有大问题。
苏白玉问道:“那些钱去了哪儿可能查到?”
李金宝没有说话。
苏白玉看去发现他面色有些犹豫,当即问道:“没办法说?”
李金宝神色惶恐道:“王爷非是小的不说,而是此事实在太过蹊跷。”
说完他又解释道:“按照小的得到的消息来看,沈绥之的钱是送到了四海钱庄一个名叫‘钱诏’的商贾名下。”
“而那钱诏在景元三年就死了……”
闻言苏白玉神情微愣。
景元三年就死了?
贪腐案的开始是景元六年……
景元三年,沈绥之刚从靖南军离开被调入京中。
钱诏至今都死了十四年……
一个死人贪了十四年靖南军军饷?
这件事实在有些侮辱人智商。
一瞬间屋子内的温度骤降,气氛凝固了下来。
李金宝内心紧张的看着自家王爷,不敢说一个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最终片刻后,等苏白玉吐出一口浊气平复了内心的情绪,这才问道:“这个商人的消息可能查到?”
李金宝说道:“小的查过了,这钱诏是天庆十八年的生人,祖籍在洵州开明府澧县,景元三年死的时候五十二岁。”
“此人历经三朝,天庆,永昌,景元,家中世代经商,从永昌六年开始就一直为皇室供货,游走诸国之间,真正意义上算得上是半个皇商……”
听完李金宝的话,苏白玉不禁陷入了沉思,思索良久后,他这才问道:“商贾之事孤虽不懂,但也知道人死账销,难道四海钱庄不懂这个规矩?”
李金宝说道:“这件事小的打听过了,四海钱庄钱诏的账户其实并不是他自己的。”
“那是谁的?”苏白玉问道。
李金宝说道:“这个暂时没查到,但每年六月都有左相府的人去取钱。”
左相府?
苏白玉内心一震。
难道真是左相?
可不该啊。
虽然他的便宜老子在朝堂中对于左相的地位确实是个威胁,以前有他老子在左相还无今日之猖狂。
可说到底一人在朝一人在野。
一文一武,两个系统。
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左相有关系除非左相脑子抽抽了。
不然完全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废这样的神弄死他老子。
还有钱诏是半个皇商这件事。
虽然在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卑贱。
可这也要看这是为谁效力的商人。
说句难听点的,宰相门前还七品官。
更何况是皇商。
所以这件事若是真的,那燕皇不可能不知道。
而在朝野,谁又不知道,天子与朝臣是不和的态度相对的。
尤其左相为文官之首,名义上总领六部,隐隐高出右相和中书省那个傀儡一些层次。
如此,左相又怎么可能跟天子穿一条裤子。
“难不成,陛下真不知道这件事?”苏白玉内心暗自想道。
其实关于这件事,目前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找燕皇或者左相去求证。
可如果他做了,那就要面临一个问题。
那他是否能承受这件事的后果。
如果他去找燕皇,而燕皇真的不知道,或者说以前无奈只能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那他将此事摆到台面上,那势必要掀起皇权和相权的争端。
而如果他去找右相,那就是给了左相一个除去他的理由。
两者其害取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