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泽的笑容没变,但多了些冷意,道:“这貂绒是儿臣孝敬母后的。”
元后笑着:“以后你披着大氅,想到是母后亲手给你缝制的,母后的心就安了。”
夏云泽没有接大氅,而是端详着元后道:“若是儿子不回边关了呢?”
元后怔了下,笑容凝固在脸上:“不回边关?你是镇北王,边关有你,大夏才能安定,如何不回边关?”
夏云泽的笑容也依然没变,慢条斯理地道:“父皇有恙,儿臣不忍父皇太过操劳,想要留在京城替父皇分担。”
元后的笑容一点点消失,随即又浮现在脸上:“父皇和母后都知道你孝顺,只是边关也离不开你的。
这种话在母后这里说说就可以了,万万不可拿到外边说的。”
夏云泽看着他端庄贵气的母后,只觉得母后的容貌越来越陌生。
他微微笑了下,站起来:“母后还是不要太操劳了,母后早些歇息吧。儿臣告退。”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宫女托着的貂绒大氅一眼。
元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看着头也不回的儿子,深深地叹口气。
她明白夏云泽这次回来时为了什么,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做镇北王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回来!
夏云泽出了凤栖宫,站在宫门外,倒是——他品品自己的内心——心平气和,不急不躁。
在边关征战这么多年,他的心也冷了,也硬了。
不然呢?
夏云泽自嘲地笑笑,难道要他陪着继续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二哥打的什么主意,他不相信父皇看不出来,母后也一点都不知情。
天价本无父子兄弟,这话,没想到在他这里也应验了。
夏云泽慢慢走回到父皇的寝宫,心情甚至还好了许多。
他询问了下,知道父皇没有睡着,想想道:“去将加急的奏章给圣上拿过去。”
父皇不能上朝,这几天压了不少奏章,夏云泽一本也没有看过。
他要的是名正言顺,不然,也不会费这般心思。
他回了自己的偏殿歪着,想着心事。
莫子枫昨天送了信来,说林立与少傅家那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老二走得很近便。
欧阳若言还找了管家,背着人谈了好一阵。
风府也送了信出来,说林立改进了织布机和纺织机,据说可以提高了纺织机八倍的效率。
夏云泽的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
难怪林立之前那么自信,能让大夏所有人吃饱穿暖。
所以他这边也要加快进度了。
总不能臣子们都这么努力,他这个做王爷的还一点也不着急。
“砰!”父皇的寝宫里好像传来了什么声音,夏云泽抬头瞟了眼。
不多时外边一个内侍小跑着过来,到近前低声道:“圣上看了奏章,大发雷霆,摔了一个茶碗。”
夏云泽道:“将所有碎片仔细收拾了,再给父皇窗前铺个毛毯。”
停停又道:“请太医给父皇诊脉。”
内侍答应声下去了,夏云泽心中哼笑了声。
那奏章父皇看了,怎么能不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