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一举一动,牵系众多,如若仍自欺欺人,仅以恶小而自责,反小人也。”
林立如当头棒喝,不是后一句,而是少傅大人对他的判断,直指他内心的虚伪之处。
“师父,我……”林立的脸涨红起来,在师父面前,他终于没有再辩解出来。
他那些收服草原,向北向东西扩张土地的行为,早已经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暴露出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已。
他却以为他大义凛然,是被方晓等人逼迫得黄袍加身。
怕是夏云泽也早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不许他回到大夏,是因为对他尚存一丝情意。
“勉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当天晚上,少傅大人对欧阳若言可不是这么说的。
“勉之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这是一句肯定句,斩钉截铁,“他以为他是在为大夏开疆拓土,是为了陛下的千秋大业殚精竭虑。”
欧阳若言笑着道:“小师弟年轻气盛。”
少傅大人哼道:“年轻气盛是这么用的?”
“换别人是少不更事,换大将军嘛,可不就是年轻气盛,意气用事。再过了半年一载,经的事情多了,便也明白今日的想法多么可笑。”
欧阳若言全不在意,“小师弟也是读书读得迂腐了,忘记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父亲,其实小师弟这么做不才是对的么,换个人早早显露野心,早就……”
欧阳若言右手在脖子上横了下,“上位者不单单要才华横溢,还要城府很深,甚至需要点虚伪。”
少傅大人沉思了一会,竟然点点头,却有叹息了一声,“我欧阳少华平生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却是……”
却是什么虽然没有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若是林立在场,肯定能接上这个话的。
又当又立。
此刻“又当又立”的林立还没发现自己有这个无耻,却正是帝王该有的品质,他接到崔巧月那边护卫的来信。
果然上午林立离开崔巧月之后,崔巧月呆坐了一会,就吩咐开始为颛渠阏氏举办丧事。
先派人给各个部落送信,然后将颛渠阏氏的侍从一个个叫到帐子里去,竟是一句话不说,尽皆绞杀了。
还将她的两个随着颛渠阏氏前来的姐妹都压了过来,以看护不周为名,逼着跪在颛渠阏氏灵前谢罪。
那两个姐妹不服,破口大骂,被崔巧月一顿鞭子抽过去,手脚都捆住,和颛渠阏氏的尸身丢在一起。
林立暗暗点头,很是感叹地对秀娘道:“果然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变本加厉。”
秀娘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起坐都不是很方便,闻言道:“二郎没有娶进来,岂不是也要被公主嫉恨了?”
林立失笑:“恨我?感激我猜对吧。嫁给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喜欢她。”
说起来若是之前林立对崔巧月还有几分怜惜,现在可是半分都没有了。
任谁也不愿意身边有个心狠手辣,不通情理的女人的。
“还是我的秀娘好,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做得了账,写得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