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几位老人互相看了看,眸光中仿佛在交换着什么意见。
刘老太爷见状,手中的龙头拐“砰砰”在地上杵了杵,面色不善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要是再藏着什么心思,等钦差上使来了,查出来什么东西,咱们都得完蛋!”
闻言,老人们收回目光,其中一人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道:“老刘,这不是我们想藏着什么东西,而是咱们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钦差上使就算来了,又能查个什么呢?”
刘老太爷冷笑了两声:“就这样过来的?你们那些后人这些年在宁州作威作福,以为被压下去了就没人知道吗?”
老人们听到这话,面色微微变化,却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刘老太爷也懒得和他们废话,一杵手中拐杖:“今天叫诸位来,是给诸位两个选择,撇清那些后人的关系,或者接下来做什么都听老头子我安排。”
“刘老太爷,后人年轻不好管教,他们总要些日子来成长。”
“是啊,咱们这些年同舟共济,好不容易打造出宁州这样的大好局面,刘老太爷你说这话就太让人寒心了。”
“我们的后人不成器,但也只是脾性顽劣,不至于闹得要钦差上使来查办的地步。”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好似自家那些后人们都只是犯了些微不足道的小错。
而且他们也没法接受,完全听刘老爷子的安排。
宁州四城,每一位都是各城的豪族。
平日里威风惯了,哪儿受得了被别人指挥?
也就是看在刘老太爷的面子上,他们还愿意坐在这儿心平气和的解释。
换成其他人坐在上首,自个早就拍桌子走人了。
眼瞅着这帮老不死的装傻充愣,刘老太爷冷笑更甚,索性挑明了说:“别和老头子我扯这些有的没得,你们那些后人欺男霸女,强占良田,要不是靠着你们几个老东西的名字,他们现在还能安生待着?”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些都是小事,大不了和那钦差上使好好说说,奉上豪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钦差上使也不会太过于刁难你们。”
“可你们想过没有?那钦差上使这次打的旗号是镇压倭寇,别的老头子我不知道,你们几家私底下这些年和那些东瀛人做生意,怕是不少吧?”
前面的话,倒是没有让几位老人如何,直至听到最后这番话,他们齐齐变了脸色。
在座的都是宁州附近诸城的豪族,旁人只知晓他们靠着打渔得来偌大家业,是应天地之运。
事实上,唯有他们才知晓,自己这份家财是如何来的。
靠的是大宇禁海,却私下与海外通商!
大宇地大物博,物产丰饶,哪怕只是普通的绫罗绸缎,运到海外也能换回大笔大笔的金银财宝,那是在大宇根本卖不出的高价!
正是这份收入,才得以让他们迅速地聚敛财富,成了当地富甲一方的豪强!
“不只是东瀛人,还有那些异邦人,你们真以为私底下偷偷摸摸交易,就没人知道吗?”
“这次钦差上使来镇压倭寇,沿海倭寇都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你敢说他们不知道你们的交易?到时候钦差上使抓了倭寇,审问后你们跑得掉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