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小孩儿？”

“额……刚才的话是我为了摆脱麻烦，故意说的，你别介意。”

“所以我是麻烦吗？”苏案瑾挑眉，见她被堵住，忍不住笑道:“这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走，去睡觉。”

心中的紧致消散，顾荷松了一口气。

一觉睡到天黑，睁眼就见烛光，顾荷看着简陋地屋顶，有些发懵，不知身在何方。

“你醒了？”

后方传来动静，苏案瑾放下手中竹卷，笑着朝她看去。

她侧脸染有印痕，眼中带着薄薄水雾，迷茫地眨了眨，瞬间清醒。

“醒了！”

“走吧，”他起身，“带你去吃饭，娘跟小四他们一直等着你。”

堂子里，饭菜俱全，芳香扑鼻，林氏三人分坐三面，静静等待着两人。

“其他人呢？”顾荷进门就问。

“他们在其他桌，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今儿算家宴。”林氏笑吟吟道。

顾荷点了点头，选空座落下，苏案瑾跟随其后。

小四扑到她腿上，撒娇卖萌，“姐姐，你又救了我！你是我的大英雄。”

“谁教你这么说的？”顾荷挑眉，难为他这么久了还记得自己。

当初他失忆后，只与自己呆了一两天。

“我自己想的，”小四抿嘴直乐，“姐姐，我可以不扎针了吗？”

“不能，”顾荷摇头，“余毒未清，还需要施针两次。”

“啊……”

他捂着头，一脸痛苦。

林氏笑着将他拉回，“先吃饭，别打扰你姐姐。”

筷子交错，碗中生香，苏案染埋头狂闷一口米饭，末了询问:“二嫂，你这次来了还走吗？”

林氏与小四期待地看着她。

“走，”顾荷面色不改，在他们失望的目光中道:“我在城里开了家医馆，暂时离不了人。”

“那以后会回来吗？”

“可能会吧，”她道。

“那就好，”苏案染眼睛一转，往她碗里夹了一大箸菜，“二嫂，我想进城，这里四面是海，沉闷无趣。可是二哥不让。”

小四有样学样，小胖手上的筷子转了个方向，“姐姐，我也想进城，这山上夜里太黑了，我怕。”

“额……”顾荷为难，“这我不能做主呀。”

“二嫂！”

“姐姐！”

两人声音婉转，看得林氏直乐。

“你看……”顾荷无奈，求助一旁看戏的某人。

苏案瑾神情冷淡，“昨日跟岑叔说你如今性子收敛沉稳，可以进入军营。哪知你如此沉不住气。再关两月再去吧。”

“哥，我错了。”

苏案染后悔不迭。

苏案瑾不理，转头看向小四。

小四:“哥，我不怕黑了。”

“你不能有怕的东西，”苏案瑾恍若未闻，一边帮顾荷夹菜，一边道:“从今日起，每日天黑，你往林里独处半个时辰，直到你内心无惧为止。”

“这点我不赞同，”不等小四抗议，顾荷便出声。

虽然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和立场。

仍是劝解，“她年纪小，让她独处很容易产生童年阴影。即便最后她能在夜里独自行走，那也不是因为无惧，而是因为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