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直道当不起,一边吩咐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去叫人,一边沏了茶陪顾荷聊天。
“上次那个比赛,我们当家的场场都去,回来跟我说顾大夫好威风啦。”牙婆子道,“说我们要有个女儿,都叫她跟您学医去。”
顾荷笑笑:“学医辛苦,她未必肯。”
“现在做什么不辛苦?跟咱们比起来,顾大夫可是人上人。”
那医官署,那药田,都是官家正儿八经过了眼的。
“听说顾大夫找到了表哥?”牙婆又问。
“嗯,”顾荷轻轻点头,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说起来十几年前的事儿老婆子也有些印象,当时半夜有个大汉拿刀到咱们这里来找人。说着一口官话,只那口音古怪得哟……全然不像咱们这边的。”
“哦?”顾荷正欲打探,就见先前那八岁的孩童领了十来个人进来。
三男十女。
“这些都是会煮饭的,”牙婆子起身道,指挥众人:“你们分开些,有酒楼帮厨经验的站左边,只在家里做过饭的站右边。”
话音刚落,方才的十三人迅速分成两列。左边三个,一女两男,右边十个,只有一位男性。
顾荷先走到了左边,见那唯一的女孩儿个头小小,瘦瘦弱弱,穿着黑黢黢的衣裳,瞧着只有十三四岁。
她正欲询问,就听牙婆子一声怒喝,“你怎么把她也带出来了?”
那带人的八岁男童缩了缩脖子,抿着嘴不说话。
“她怎么了?”顾荷问。
牙婆子赔笑,“这丫头是我孙儿在外面捡的,平时在灶房帮忙烧火做饭。她做饭好吃,手脚也算麻利,唯一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哑巴?
顾荷眼睛一亮,高级病症?
牙婆子不知她心中所想,怕惹怒了她,赔笑道:“顾大夫你别介意,我这就让孙儿将人带下去。”
“别,就要她了。”
“哈?”
牙婆子摸了摸耳朵,“这……她是个哑巴。”
那哑巴抬起头,盯着顾荷双眼雪亮。
那八岁的男童捂着双手,激动得红了脸。
“我知道,”顾荷看着三人的反应,笑着数道,“有酒楼帮厨经验、做饭好吃、口风紧,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不会说话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我是大夫,会治好她的。”
“还是顾大夫心善,”牙婆脸上一喜,拉过那女孩儿,“哑巴,还不快谢谢顾大夫?这是你的贵人。”
女孩儿二话不说朝着顾荷跪下。
“哎,别,咱们不兴这套。”顾荷连忙阻止,又问牙婆,“这得多少钱?”
“我这里没有她的卖身契,”牙婆道,“不过她既然跟出来,就是愿意跟着顾大夫走的。顾大夫若是不嫌弃,给一贯钱,与她签个活契。”
顾荷点了点头,双方写好协议,签字画押后,又掏出一两银子递给牙婆,“不能叫婆婆白忙活。”
那婆子收了银子又咧开嘴,这回牙花子全露了出来。
“走吧,”顾荷朝哑巴抬了抬下巴。
哑巴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顾荷问。
“她想……唔……”
牙婆的孙儿刚想说话,就被捂住嘴巴。
“没事。”牙婆子讪笑,“哑巴,你快跟顾大夫走,这是位活菩萨,能治你的病嘞。”
顾荷眯了眯眼,将信将疑,就见那男童挣脱婆婆,飞快说道:“她想带着她爹一起,他爹是个疯子,病得要死了。”
顾荷:“哈?”
又一个高级病症?
买一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