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荷:“你有办法……”
刚想问他有什么办法越狱,就有一道人影停在她牢前。
狱卒一边开门一边冷笑,“顾大夫,请吧,大人审案来了。”
顾荷心下一沉,手指死死握住又松开,半晌声音平静道:“带路吧。”
行走在阴冷潮湿的过道,冷风吹过,手臂起了一圈鸡皮疙瘩。路过转角,前面赫然有光,昏黄的烛火带给人光明,同时也带来危险。
烛火照耀的墙上挂着许多刑具,它们或冒着寒光,或沾染着鲜血,或勾着皮肉,叫人观之丧胆。
顾荷动了动手指,神色紧绷走到房子中央,站在两面之缘的县丞身前。
“顾大夫,”县丞乐呵呵道,“蔺大人一时回不来,你表哥也不见踪影。还好我们在你医馆搜着了副本。”
他指了指桌上的纸张,收了笑,“顾大人且看看吧。”
顾荷上前两步,伸出食指和中指夹起药方:雷梦藤,二两。
与早晨的主药方一模一样!
魔鬼般的声音在耳边叩问:“顾大夫,如今证据确凿,你认或是不认?”
顾荷垂眸:“这不是我的药方。”
“呵,嘴硬,”县丞大人摇了摇头,伸手拿过一把铁饼,前面宽圆,后面细长,“这是烙铁,专门给骨头硬,不老实的犯人用的。”
他见顾荷紧抿着嘴,面色紧绷,笑了笑,“安平县的人都知道顾大夫擅用毒,你猜本官有没有准备?”
又道:“本官与蔺大人同为一方父母官,彼此之间也算有些交情。看在他的面子上,本官私下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认了,就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没做过,为何要认?”顾荷抬头冷笑,“大人可还记着今晨当着百姓说过的话,莫非想屈打成招?”
“顾大夫休要拿百姓压本官,”县丞大人嗤笑,“百姓顶个什么用?一群草莽罢了,还不是听风就是雨?”
一百个百姓也不如李氏手下一条狗。
“既然顾大夫不认,那咱们就开始吧。”
烙铁早已烧红,由远及近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一只蚊虫从旁边飞过,瞬间化成火焰青烟。
眼见着这火玩意儿越凑越近,顾荷突地伸出手,闭着眼睛大喊:“等等。”
“怎么?顾大夫终于看清形势要认了?”县丞停下手。
顾荷:“我……我腿软了。”
县丞冷哼一声,“顾大夫现在还有玩笑的心思。”
顾荷摇头:“大人且等等,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
“呵呵,”笑声从进门的楼梯口响起,一位中年男子背着手慢悠悠走进,“你这丫头当真促狭。”
顾荷与县丞同时回头,一个看到了身穿银底墨色兰花纹袍的表哥,一个看到了穿着绛红色蝙蝠野雉纹的中年官员。
“表哥!”顾荷松了口气,感觉这张陌生的脸从来没那么亲切过,“你终于来了。”
苏案瑾目光从她身上仔细扫过,刚要勾唇,又看见旁边烧红的烙铁,寒潭般的眸子露出冷凝之色。
“你没事吧?”他靠近顾荷,为她介绍背后的中年男子,“这是广南蒋同知蒋大人,大人本是下办安槐县海盗屠村一事,路过安平县,刚好进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