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惊恐地睁大眼,脸涨得通红,鼻子眼睛疼成一坨。
此刻正是早起高发期,许多小商小贩听到动静拉开门,伸出脑袋锁定声音来源。
对面银楼房门打开,伙计哈欠打一半,连忙往顾氏医馆跑。
“小青,”顾荷唤了声,“先放开她。”
顾小青狠狠瞪了妇人一眼,不情不愿退到顾荷身侧,身子紧绷,欲欲跃试。
“你是谁?因何泼我水?”顾荷问胖女人。
胖女人惊恐未消,头发散乱,捂着脖子不敢说话。
“这不是全福楼的孙大娘子吗?”银楼的伙计眼尖,眯着眼睛冷笑,“你一大早的不睡觉,跑来找我们表小姐麻烦?”
“我,我……谁让你家表小姐说我们永福楼坏话,坏咱们财路?”
“哼,”伙计自是不信,“休要血口喷人,咱们表小姐最是大方宽厚,善良温柔,知书达理,无缘无故怎会找你们麻烦?指不定是你们先惹的她!”
不论前因后果,先护着表小姐准没错。
顾荷让他夸得心虚,轻咳一声,问那胖女人:“你说的坏你财路,可是昨日有个病人吃了你家的生鱼片,感染了寄生虫?”
“放屁,我们家的生鱼片最是干净,连根刺都找不到,哪有什么生虫?指不定是他上哪里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冤枉咱们全福楼。”
“不是我吹,每日上咱们全福楼吃生鱼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怎的别个吃了没事,就他有问题?不是故意陷害,败坏咱们财路是什么?”
妇人怒火中烧,她不相信自家生鱼片有问题,怀疑顾荷与汇聚楼的袁老板关系好,故意与之勾结,抢夺生意。
想到这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余光谨慎瞄向顾小青,要不是有他在,自己少不了要跟顾荷掰扯一顿。
顾荷看透她心底的想法,为自己辩解一二:“异尖线虫寄生在鱼体内,我昨日只是就事论事,说明它的来历,劝慰大家注意吃食,没有败坏全福楼生意的想法。还请大娘不要误会。”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才故意这么说,”孙大娘冷哼一声,“咱们家的生鱼片,是跟汴京大厨学的,要有问题早就关门了,哪里等到现在。”
“我知道顾大夫跟袁老板感情好,以前还出过什么药膳粥,但生意这事不止靠手艺,还得靠运气,他们家的饭菜没人吃,可不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你说是不是顾大夫?”
“大娘所言极是,”顾荷颔首,“只顾荷身为大夫,就会尽到大夫的责任。下次若有人再感染上异尖线虫,我依旧会劝他们少吃生肉,尤其是海鱼。”
“你个不要脸的……”
孙大娘伸出手指,张口大骂。
顾小青眼中冷光闪动,一把拧住她不礼貌的手指。
“哎哟!我的手嘞,断了断了!”
顾荷等她叫够了,才冷着脸让顾小青退下,“大娘且回吧,该说的我都说了,问心无愧。”
“是是是,”孙大娘额头冷汗直流,不敢再多说话,灰溜溜离去。
银楼伙计见事情解决,仰头打着哈欠往回走。
顾荷心中一动,忍不住叫住他:“你们少东家呢?”
“少东家昨日戌时初回了趟银楼,交代咱们如果表小姐问起去向,就说他身心清白,忠贞不二,等从家里回来,再向顾大夫请罪。”
“顾大夫,少东家为何要强调忠贞不二啊?”
顾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