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麓双唇微勾,一样温和柔善的目光带着浅浅疏离。
“无碍,”他摇了摇头,目光清澈明亮,“生疏有别,我能理解顾大夫的做法。”
“不是,”顾荷摇头,认真解释,“蔺大人对我好,我受之有愧。曾好几次想告知大人实情,只他人隐私,我无权告知别人。”
“他人?”蔺麓闵眉峰紧皱,目露好奇,“你们……”
顾荷摇了摇头,知道他想说什么,淡淡回应:“他现在是我表哥……今日拦住大人,只是是良心过意不去,想正儿八经跟大人道歉。”
蔺麓闵微愣,随即笑着摇头,“你不必道歉,便是没有之后的事,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你好,理所应当。何况我也没真帮到你什么,不如苏兄。”
“大人帮民妇良多,”顾荷摇了摇头,做人要知足,“不耽误大人做事,民妇告辞。”
她当然知道蔺麓闵对她好,有一些救命之恩的缘故。但更多是心怀愧疚,良心不安,否则不会又送衣裳,又送被子,关怀备至。
蔺麓闵点了点头,眼里的疏离消失不见。
话已说开,顾荷心里松快,甩着手回顾氏医馆,不想刚转身就与一人面对面相撞。
来人握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他人?”
“我是你表哥?”
顾荷心脏猛然跳动,随即飞快冷静平复,她转头看向薛绛和郑茵。两人皆捂住眼睛,左顾右盼,仿佛什么也听不见。
“你回来了?”顾荷挑眉,“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听伙计说起。”
苏案瑾深邃的眸子里毫无笑意,精致漂亮的双唇,重复着之前的话,“他人?我只是你表哥?嗯?”
声音酥麻,让人不自觉感到危险。
顾荷眨了眨眼,眉头微挑:“难道不是吗?一月之期已过,我们各有身份,早已回不到从前。而且,你现在叫沈越禾,自然是我表哥。”
苏案瑾眉峰微蹙,“你知道事情不是这样。”
他不是沈越禾,他是苏案瑾,她死而复生的前夫。沈越禾只是他随意捏造的身份罢了。
顾荷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苦口婆心,“你这是何必呢。这个世界像你这么大的,不说娶妻生子,也早就流连花丛了。”
苏案瑾微愣,眼里浮起些许笑容,“那日我去春风楼,乃有事相商。北穹起兵,陈国边境危在旦夕,我去春风楼寻找我爹就是在外的旧部,托他将案染送入军中。”
顾荷面色一僵,不过一息恢复自然,朝着他挥了挥手,“哦,我去看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