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案瑾嘴角轻勾,眼底都是笑意,详细解释:“陈国律例,丈夫失踪五年,妻子可改嫁他人。期间若丈夫回归,则自行恢复婚姻关系,超过五年,若妻子未改嫁,同样可恢复婚姻。相同情况适用丈夫去世一年。”
苏案瑾步履从容,俊脸灿烂,“去岁年前我恢复身份,时间未曾超过一年,所以户部自动恢复了你我夫妻关系。”
这就是法盲的悲哀,顾荷暗自咬牙唾弃自己。
她看着那张户部出具的婚书,心情复杂,“你知道我不是顾荷。”
因为不是原身,所以她只剩两年时间,给不了承诺。
“你是,”苏案瑾不容拒绝道,“你是东岩村顾荷,我是东岩村苏案瑾,从未变过。”
见她愁眉不展,神不附体,苏案瑾心底微黯,凤眸流转间哑然道,“如果你不愿意,就当帮我个忙。”
顾荷赫然抬头,“什么忙?”
苏案瑾摸了摸闷疼的胸口,俊眉紧绷,“如当初一般,做我妻子,帮我推掉秦家婚事。”
“你还记得当初那套茶具吗?”
顾荷点头,当然记得。
“那是秦将军恶意送的,回京后我故意试探一番,他便露出马脚。不止于此,他或许还是我的杀父仇人。”苏案瑾说到这里,眼眸陡然染上寒色,冰凉刺骨。
“虽然具体情况我还没查清,但无数线索都指向他。我们三兄弟从小敬称他一声秦伯,却想不到他是害死父亲的真凶。大哥去世前曾给我写了一封信,说遇到秦伯的心腹,犹豫要不要相认,后来他就出事了。”
虽然有所猜测,顾荷还是被他说的这些话震惊住,第一次面对古代灭门之仇,仿佛看到不见硝烟的杀戮。
心底隐隐作痛,她回过身,斟酌道,“那秦姑娘呢?你与她自小有婚约。”
“当初假死离京前,我怕连累秦伯一家,在狱里写了退婚书,将订婚信物退回。”苏案瑾说到这里,眉目间闪过嘲讽:“他收了信物,自是默认退了婚事。如今却拿着秦佩榕的心意做筏子,当真虚伪至极。”
虽然顾荷早料到两家隔着血海深仇,婚事再无可能。但同为女子,尤其是封建女子,她为秦佩榕感到凄楚悲哀。
古代女子的一生,就掌握在三个男人的手里:父、夫、子。
秦小姐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也不知道,就要为未婚夫搭上一辈子。然后只得世人一句造化弄人。
想到这里,顾荷忍不住摇了摇头,只有两年时间的她又何尝不是呢?
“你不要担心,我与她再无可能,”苏案瑾靠近顾荷,修长的手指轻柔描摩她紧蹙的眉眼,“我这辈子就只喜欢你一个人。”
灭门流放之前,他是标准的世家子弟,认为婚姻是用来稳固地位与权势纽带,尊敬妻子教育孩子,仅此而已。
他是这样,秦佩榕也是这样,两人从小都有这样的觉悟。
所以当得知秦佩榕吃斋念佛,皈依佛门时,他除了感觉意外就只剩蹊跷。
后来到了东岩村,见到了现在的顾荷,相识相吸引后才知道原来婚姻不仅需要责任,还需要爱情。
微凉的指腹在眉间流动,激起一阵酥痒。痒意伴随着暧昧的话语,让人心里发暖,脸颊发烫。
明明书房没有炭盆,可两人四肢百骸都是暖意,酷冷严寒的冬日也不再畏惧。
“是小荷来了吗?”温情脉脉间,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伴随着丫鬟们的惊呼:“夫人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