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正用扫帚扫着积雪,见她到来,纷纷停下行礼。
“顾大夫,”韩大公子放下书,抬起头,双眼含笑。
“最近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顾荷问。
“比以前精神了些,”韩大公子声音温吞羸弱,“只夜里时常腿疼。”
“腿疼?”顾荷大感意外,莫不是副作用?
将药箱放在矮几上,蹲身按摩其腿部,“这样按,疼不疼?”
“不疼。”
手轻微下移,“这样呢?”
“不疼。”
同一个地方,顾荷加重按压动作,“现在呢?”
她蹲在身前忽然抬头,眼神专注清澈,带着股正经的严肃。
韩大公子猝不及防与之对视,忍不住一愣。
顾荷蹙眉:“疼?”
“不,不疼,”韩大公子后知后觉摇了摇头。
“那就好,”顾荷松了口气,起身拍拍手道:“是神经性问题,可能你曾经腿部多次骨折,给你造成了心理阴影。一到夜里防备虚弱时,就会出现隐痛。”
“那怎么办呢?顾大夫,需要用什么药尽管说,咱们府上都有。”丫鬟担忧。
“不用吃药,心理问题需要自己克服。”顾荷看着韩大公子,“你得自己克服,自己开解自己。”
韩大公子轻轻转移视线,“好。”
“身体恢复得不错,药继续吃不要停,有什么不对记得随时告诉我。”
顾荷留下药方准备离去,刚抬腿就被人叫住。
“等等,顾大夫,”韩大公子忽然道,“谢谢你多日奔波帮我治病,不知韩某该如何感谢你?”
“不用了,你已经给过钱,咱们算银货两讫。”
“金银有价命无价,我自小体弱多病,被七大医馆宣布无药可治,是顾大夫给了韩某希望。顾大夫对韩某有再造之恩,那点黄白之物,如何抵得上顾大夫对我的恩情?”
“好吧,”顾荷停步,“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帮我介绍病人吧。”
韩大公子不敢相信:“只是介绍病人?”
他没有病源,除了府上下人,底下办事的差使,实在找不到更多病人。
顾荷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非一般的病人,最好与你一样严重,被七大医馆宣判无药可救,越是困难,越是疑难杂症越好。”
一方面,这能让她洗掉“专治阳痿”的名声,一方面能积累宗师案例。
“好,”韩大公子想起最近京中流传的消息,结合顾荷擅长的治疗方向,联想到一人:“我有一位朋友,他娶妻多年一直无子。”
顾荷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京里都传他夫人身体不良,催促他纳妾生子,都被他一一拒绝。我欣赏他有情有义,引以为友。直到有次他喝醉了酒,跟我说他夫人没病,有病的是他自己。他好像那方面不太行……”
韩大公子说着不好意思低头,眼神闪躲,耳尖悄然泛红。
顾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