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案瑾抬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眼神温和纵容,“查出了什么?”
岑溪风收起玩闹心思,正襟危坐,“昨日趁着禁军搜查刺客的档口,我去了当初涉及淑妃娘娘一案的几家医官府上。事情过去六年,痕迹该清理的都清理了,什么也没留下。我们的人只在庞家发现了密道,当时时间紧迫,没来得急进去查。”
“任府呢?”
“任府书房有一面墙,里面砌满了黄金。另外他家暗盒里还有许多书信,大多是关于医官署新人升任一类。除此之外还有一封简短的没有署名的回信……”
他从袖口拿出一封书信交给苏案瑾,“里面提到了你,所以我给带回来了。”
苏案瑾低头观看,神色不明。
岑溪风又道,“另外北伐大军还有十天就要回京。”
“这么快?”苏案瑾疑惑,算算时间最快也得二十天。
“听说冠军大将军遭人刺杀,身负重伤,军营里的大夫治不了,只能快马加鞭赶回汴京就医。”
......
两人说着正事,顾荷听不懂太多,三两下吃完早膳去到木记医馆。
她打算早点治完病,中午好休息一下,补充元气。当初装修时,她刻意在二楼留了两间卧室,一来留着午睡,二来方便值夜。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东家今日来晚了些,”木善岔腿坐在抓药台,见顾荷眼底淤青,精神萎靡,忍不住关心:“可是昨夜没睡好?”
一旁的木细悦猛拍他脑袋:“废话,成了亲的人,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个单身汉。”
大傻子,没见人面色含春吗?
木细悦如今无家可归,就宿在医馆。
顾荷惊讶:“你消息未免太灵通了,竟然连大宅内部的消息都知道?”
是将军府成了筛子,还是她手眼通天?
“这不是连三岁孩童都能想到的事吗?”木细悦奇怪,“难道你们夫妻夜里跟别的夫妻不一样?”
顾荷:“……”
木细悦见状,以为自己猜对了,兴奋地一拍手,凑近脑袋满眼八卦:“真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你现在精力不济?”
苏将军英明神武。
“啧啧,虽然你是大夫,可也要注意身体啊。”
顾荷无奈地点了点她额头,“你想多了,苏案瑾昨日高热不退,我照顾了他大半夜,直到天亮才合上眼。”
“对哈,苏将军前夜被人行刺,身负重伤。”木细悦恍然。
“有的人一门心思不正,满脑无用废料,以为别人也与她一样,”木善凉飕飕讥讽,“顾大夫,这是昨日的账簿,你检查下有无错漏。”
顾荷翻了几页,一目十行,记录清晰明白,并无错处。
昨日她治疗了二十个人,木细悦十三个,营业额创下新高。
冬日夜长昼短,天气寒冷,此刻汴京城七成以上的店铺都开了门,生意兴隆,热气沸腾。
相对于别的门面,木记医馆开门比卖早食、做帮工、上早朝的人晚许多,生意更是冷清。
几人闲聊着,半个时辰后终于等来第一个病人,还是位熟人。
孟寒轩。
这次他怀里抱着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通体土黄色,胖嘟嘟傻呆呆,是只再普通不过的中华田园犬。
孟寒轩将土狗放在顾荷身前的药柜上,“我想知道,你昨日是怎么做到不用上手,就能清晰知道骨碎处的?”
顾荷没回,她盯着那狗,“你要用它做实验?”
“有何不可?”孟寒轩目光幽黑不见光,“但这次我会给它用麻沸散。”
“作为优秀的外科大夫,我不相信你从来不用动物做实验。”他冷冰冰地讽刺。
光靠偶然遇见的患者,根本不够积攒经验。
“当然不,”他们也解剖动物,甚至人体。
顾荷心里说,从正常意义来说,孟寒轩其实在为人类医学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