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三夜窝在同一个地方,终日与血液、动物、粪便和火石打交道,身上的臭味可想而知。
洁癖晚期的苏案瑾,被她抱着竟然不撒手。
顾荷挑了挑眉头,有些恶作剧般的笑了,“难怪让我先洗澡,只怕是无法忍受,委婉提示罢。”
水面倒映,露出她乱糟糟,蓬松松的头发,和灰扑扑的衣裳。
顾荷卧在水里,三夜没睡觉,眼睛干涸让人昏昏欲睡。然而肚子的饥饿又折磨的人睡不着。
约摸十分钟的样子,囡囡的声音在外间响起来。
“姐姐不要睡觉觉,哥哥说吃饭饭,不然生病病。”
“这就起身,”顾荷打了个哈欠。
久未睡觉和吃饭的身子顶不住,发软眩晕,天旋地转摔倒在桶边。腕处的伤口碰到桶沿,鲜血直流而下。
“怎么了?”
苏案瑾急促地敲了敲门,“可用我进来?”
“没事,”顾荷甩了甩头,摸了一把虚汗,“没站稳,手滑了。”
穿上衣服,挽起湿漉漉的头发,推开门就看见一脸担忧的苏案瑾。
他身着一身月牙白对襟长袍,墨发简单用木簪挽成一个髻,高高束在头顶。整个人英姿飒爽,芝兰玉树,比以往多了几分潇洒。
顾荷一时看呆了。
“咳!咳咳!”
薛绛低头咳嗽,“外屋还有人呢。”
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小圆桌,桌子上摆着三五道菜,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
圆桌的左边一米之地,站着戚将军与薛绛、殷陈南、孟寒轩四人。
另一边竟是外出追凶的岑溪风和沈越禾。
他们竟然也回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看,估计人没抓到。
“苏夫人,听说你研制出解药了?”
见顾荷出来,戚将军立刻迫不及待询问。
没有人怜她劳累,让她休息。
这也能理解,如今的湘阴,每一刻钟都有人去世,每一刻都有一具尸体被火化,大家争分夺秒全为了时间。她耽误得起,别人却等不起。
“已经出来了,解药方才已经给薛医官几人看过。”顾荷困顿的说,研究出解药的兴奋余韵并未散去,“军中感染的将士可都到齐了?”
“你手流血了,”不等戚将军回答,苏案瑾看着她手腕的血迹,俊脸冷凛,皱起眉头为她上药包扎。
不耐烦的眉眼,寒气逼人的态度,显示出他周身的郁气。
顾荷抿了抿嘴,不敢拒绝。
“苏夫人受伤了?”戚将军愕然,坚毅粗狂风脸上挤满歉意,“戚某莽撞粗心,竟未注意到苏夫人身体负伤。”
“没那么矫情,”顾荷摆了摆未受伤的右手,“我这里的药只够几个人使用,让人去购买干的粆舂籽,实在不行就要新鲜的。然后给我找一只大蒸锅,弄些硫磺......”
“我这就让人去办,干的粆舂籽医官署就有,只是数量稀少,苏夫人要多少?”戚将军询问,毕竟这东西有毒,在陈国属于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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