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荷听到这里,心里终于起了一点兴趣,“她算一个挑战者,剩下几位都有谁?”
薛绛抱着双臂,所有所思:“听说总的挑战者有三人,除去她,剩下两人应当都来自七大医馆。如今李家正值丧期,李凝睿刚升大医官,不可能参与此事。安乐堂何家当家人为大医主何德邦,家教森严,其子弟平时不轻易露面。孟家有孟寒轩在,不会给阿姐使绊子。那么剩下两人应当来自广明堂任家,垂善堂庞家或隐逸堂傅家。”
“是任家和傅家,”殷陈南沉着脸说。
薛绛惊讶,“你如何知......对了,忘记你是任家的人了。”
殷陈南全然没在乎任家这个称呼,置于宽大衣袍下的手紧紧握住,垂眸一脸讽刺,“任家原本找的人是我,被我以医术不精而拒绝了。”
他平日就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仿佛别人欠他八百万。顾荷与薛绛没发现他的不同之处,还开着玩笑,“好兄弟,够义气。”
天光大亮,医官署的医官们都已到齐,在各个角落阅读古籍或研究着丹方,或熬着药水。
顾荷先去向几位医主和大医官见面,等着分配工作,一般来讲大医官是不用熬药的。
“苏夫人,”殷陈南忽然叫住她。
顾荷笑着回头,抬了抬下巴,“你说。”
殷陈南上前一步,拍了拍她肩膀,私下将一粒药丸递给她,“这是解药。”
“任家知我与你交好,派我给你下毒,让你输掉比赛。”他面无表情,仍是一脸阴沉,“我是个现实的人,既不想得罪任家,也不想得罪镇国将军府,所以将解药给你。”
得罪任家,他无法继续留在医官署;得罪将军府,以苏案瑾的性子,他命不长久。这是一道两难的抉择,但他不得不做。
“你!殷陈南我看错你了,”薛绛听清他说的话,勃然大怒,失望至极。
他自以为两人是好友,带他认识顾荷,没想他冷心绝情,偷偷在背后下阴招。
“阿绛,休要冲动,”顾荷轻轻拉住他。
其实方才殷陈南拍的那一下,顾荷就闻到了淡淡的药味,加上他一反常态的近距离接触,已经足够令她警惕。
“可是阿姐,”薛绛瞪着泛红的双眼,被最要好的朋友背叛的滋味,极其不好受。
顾荷叹了口气,“他也没办法,任家摆明了拿他当弃子。”
毒害顾荷,得罪将军府,最后事情败露,倒霉的也只有他。
薛绛冲动之后自然明白,但还是难受和后怕:殷陈南哪怕给自己下毒,都没有给顾荷下毒来的难以接受。
“你现在将事情告诉我,任家必定容不下你,不如来将军府?”顾荷道。
殷陈南讽刺地笑了笑,“然后成为名副其实的三姓家奴?”
薛绛气鼓鼓道,“那任家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他卖命?
“任家再不好,我也不能离开。”殷陈南脑中闪过一些画面,神色黯然,他看着薛绛,“抱歉让你失望了,以后交朋友还是多长个心眼吧,那些流言并非空穴来风。”
他能叛出待了十几年的李家,自然也能背叛认识不过几个月的“朋友”。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薛绛愣在原地,一时心绪复杂,手足无措。
“去看看他吧,”顾荷拍了拍他肩膀,挥了挥手中药丸,“他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