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囫囵从地上站起身,慌不择地,“还请顾大人明示。”
“还不出来吗?林大人?”
顾荷转头看向与陈大人同时抵达医官署的林大人,也是带头阻止自己报官之人。
“大人这是何意?”
林大人上前两步,满脸茫然,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成了罪魁祸首。
其他人也不解,恐顾荷冤枉就好人。
“你虽用布罩住脚底,隐藏了自己的脚印,但既然动手,必定会留下痕迹。”顾荷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巧在门口摔了一跤?”
林大人正要说话,顾荷便转过头看向陈医官,“敢问陈大人,你遇见林大人时,是在大门内还是大门外,是刚好看见他摔倒,还是坐在地上等救援?”
“回大人,下官看见林大人时,他已经入了门,是坐在地上的。”陈大人顶着松松垮垮的发髻道。
顾荷点了点头,“也就是不排除林大人比你先到,特意在路上等着你的可能?”
林医官骇然色变,急忙拱手申冤,“冤枉啊大人,下官进医官署后,当真只在炼丹房待过,从未去过药园。且下官与秋大人无冤无仇,怎会故意毁坏他的药材?这与我无半点好处。”
“我记得通往药园的路有三条,”顾荷不理他的狡辩,继续输出自己的推测,“一条便是从大厅一直往里走,途径炼丹房等地,乃我们平时最常用之路。另外两条分别从大门左右侧绕圈而进,需要翻越不高的围墙。所以你出现在大门口,实在令人怀疑。”
这下医官署内许多人都反应过来,看向林大人的目光从最初的相信,到现在的惊疑不定。
林大人羞愤得红了眼睛,满脸都是被冤枉的委屈。
顾荷眼底的目光骤然冰冷:“陈大人说也不知何时染上的碳灰,但他进门就只与你有过身体接触。你完全可以将手上的碳灰,擦在他的衣袖上。”
“是呀,我只接触过你......”陈大人立即看向自己的衣袖,与林大人拉开距离。
林大人皱眉,羞愤欲死:“下官不知哪里得罪就顾大人,让大人凭这些毫无根据的推论,定下官的死罪。林某好歹是医官署正经招进来的,有名有讳的医官,受不得这样的侮辱。若顾大人不给出实质证据,下官今日一定要上报楚王殿下,自证清白。”
“你要证据还不简单?”顾荷冷笑一声,在他笃定的眼神中,跪地看着地上的猫爪和那被“猫”扯开的黑色罩布,“医经有言,畈陀螺花开一月,成熟之际会散发出浓烈而复杂的气味。如果猫闻到这种味道,就会瞬间失去理智,兴奋地在原地撒泼打滚。”
林大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大人是想?”
“去找一只猫来,”顾荷冷着脸说道,“畈陀螺花粉味浓,猫嗅觉敏感,纵使已经过去这么久,相信它一定能分辨得出,谁是真正的凶手,谁又是无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