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荷手指死死抓着窗柩，声音颤抖:“有请大夫看过吗？”

“没有。”

因为有顾荷在，所以将军府并无常驻大夫，甚至连较近的医馆都不曾打过交道。

“不过末将来时，老夫人已派人去最近的李氏医馆请大夫。但将军伤得实在太重，所以老夫人仍让末将来请夫人。”

不到万不得已，苏家不会请旁的大夫。顾荷连外衫都没穿，直接抱起药箱，想了想又回医疗室扫了一大推医疗器具。凡是她能想到的，哪怕只沾得上一点关系，全被她一股脑儿揣进口袋。

边整理，她边冲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李大夫，“是苏家小子生病了？可需要我帮忙？”

顾荷小脸苍白，手下动作仍然有条不紊:“有劳师父。”

万一孟寒轩没赶到，她可能需要李大夫帮忙。

“我帮你拿吧，”木细悦从另一边探出头，“这么多东西，零零散散的，万一在路上掉了就麻烦了。”

镇国将军府，侍卫将围墙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守备森严，噤若寒蝉。

林氏倒在苏案染怀里，呜咽痛哭，后者双目绯红，五指紧握成拳。

“去请二嫂的人还没回来吗？”

“已经回来了，”有人大声回。

所有人如遇甘霖，精神大振。

“二嫂，”苏案染放开林氏，快步上前，“快去看看二哥。”

顾荷额头上全是汗，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在上面，瘙痒难耐，“情况如何？”

“李大夫说伤了心脏，已经无力回天。”苏案染嘴唇颤动，整个人都在发抖，嗓子干涩暗哑:“不过我有给二哥用续命丹，就你去年给我的，我没舍得用完，还剩一颗。”

已经用了续命丹？顾荷心沉入谷底。

续命丹，续命所用，不到命悬一线之际，没有人会用它。

推开房门，浓厚的药味儿扑面而来，一张苍白如纸的侧脸映入顾荷眼帘。

时光倒流仿佛回到了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的他也这样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只不过当时他听到动静，睁开一双好看的眸子，冲她温柔浅笑。

而这次他没再睁开眼睛。

可能永远也睁不开眼睛。

顾荷心脏直坠，好像在疼，又好像已经空了，眼睛干涩无泪。

“很抱歉，那一刀伤及心脏，我不擅外科，没敢拔刀。如今太傅已经昏迷过去了。”

小李大人向顾荷说着病情，今日他也在李氏医馆，听说苏太傅遇刺，就亲自赶了过来。

“你这小子倒不算太蠢，倒知道量力而行，”身后的李大夫冷嫌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