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案瑾眼底划过一丝狠色,“怎么救她?”
“我不知道,”秦佩榕摇了摇头,“我只知道那样说,你会来见我,而我就可以报灭门之仇。”
“灭门之仇?”苏案瑾只觉好笑,她有什么资格?
“秦小姐当真伪善,你这是灭门之仇,那苏家当年满门流放算什么?那些被秦遇之坑杀的五万将士又算什么?我们都活该吗?”
果然板子不落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秦佩榕双目绯红,她陡然起身,隔着铁门跪倒在他面前,“二哥,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秦家的女人吧。她们手无缚鸡之力,一生只困在后院绣绣花,并没有做错什么。”
苏案瑾感觉她神志不清,“当初你爹可曾放过我苏家女眷,她们又做错了什么?她们既然享受了秦家的繁荣,自然应当享受繁荣后的衰败。”
秦佩榕紧紧抿住嘴唇:“我知道我没身份说这句话,可冤冤相报何时了?”
“秦小姐当真是礼佛把自己礼傻了,”苏案瑾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
呵,所有的因果他来背,他来偿!
“你今日不骗我过来,说不得我还能将心比心,给秦家人一个痛快。不过因为你这番举动,让我觉得斩草就得除根。”
秦佩榕猛然抬起头,后悔不已。
苏案瑾冷冷道:“不过你放心,我答应过某人,会给你一条生路。”
秦佩榕若有所感:“谁?”
楚攰,秦家之所以这么容易倒台,离不开对方的提供的布局图。
但苏案瑾不会告诉秦佩榕。
“对不起,”眼见着他要离去,秦佩榕对着他的背影道,“十年前北伐军回京的夜里,我爹喝醉了,说了许多醉话。虽然从那之后,他再没表露出什么,但我已经意识到苏伯伯事出蹊跷。”
“所以那六年,我出家是为你,更多也为赎罪。只是我万万想不到,赎罪最后变成了伤害。”
她想过劝解,可是没用,反倒被亲生父亲威胁着,禁锢了自己。
她或许有良知,但也抵不过自私、无能和优柔寡断。
苏案瑾没有回头,他想,真该让顾荷和苏案染亲自来看看,一个真正伪善的人是什么样子。
省得一个觉得自己鸠占鹊巢,名不正言不顺。一个总为着儿时情意心软。
......
东宫
小太子安安静静伏身龙案,身前摊开着一本《国策》。蔺麓闵就站在一旁,时不时为他讲解内容。
“太傅是来求我放过娘娘的?”
小太子一直很聪明,只是之前心够软,也够胆小。
“抱歉,”苏案瑾面色愧疚。
他在太子和妻子中,选择了妻子。
只因顾荷生死不明,他赌不起。
“咱们走吧,”小太子起身,自然而然牵起他的手,“正好本殿下也想去看看她。”
那个威严厉色的女人,在此之前,也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带。甚至因为这个,与林氏吃醋斗法。
他想问问她,为何要杀了自己的生母,为何要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