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笃定陆离刚才那个表情一定是和之前那块一样，是觉得价格偏高才没有选择入手，对，一定是这样的，就是这样，那眉头皱在一起的程度都一样，绝对不会出错。

陆离见他上当，便对身旁的莫如海说道：“天字区莫说是进不去，就是进去那价格也太高，这次也收了不少，就先回去吧。”

莫如海微微一愣，察觉出这和之前商议的不太一样，但也不细问，应了一声，便向奇石居外走去。

围观的人群难免有些怨言，左右无事，大多数便都跑去看尤鑫能切出什么好货。

一开始尤鑫见有这么多人来关注自己，心中微喜，不自觉挺直了腰板，同时开口让负责切石的师傅慢些来，千万不能伤了里面。

那师傅也很给面子地应了一声，手中速度减缓，灵力化作更细的丝线，一点点地剥离原石表层的石皮。

可渐渐地，围观的众人便感觉不太妙了。

尤鑫也感觉似乎不太对劲，水缸大小的原石如今只有原来一半大小，可还是没有任何出货的迹象。

尤鑫不安地咽了咽口水，说道：“师傅，慢些来，慢些，应该快了。”

那师傅点了点头，手中灵力再次变细，比之头发丝都要细一些，切割的速度也一并放缓了许多。

时间一点点流逝，石皮也一点点飞逝，渐渐有一道道杂乱的灵气不时逸散，消失无踪。

只剩拳头大小，还是没出货。

尤鑫突然就感觉自己脑子瞬间空了，身体也空了，是身边有人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尤鑫强颜欢笑，对着那人拱了拱手，随后又让切石师傅再慢一些，好像慢的是自己生命里剩下的时间一样。

周围已经有人猜到了结局，不想看到这一幕悲剧，提前转身离去。

那负责切石的师傅轻轻地应了一声，速度又放慢了一些。

拳头大小，婴儿的拳头大小，又到指甲盖大小，杂乱的灵气以杂乱的形式四处逸散，那指甲盖大小的原石很轻易就被遮挡。

那切石师傅转头看向尤鑫，眼中满是同情。

尤鑫强撑着一口气，说道：“切！继续……好宝贝只一两，哪怕只有一钱都是无价的。”

切石师傅手指向前一点，破开周围灵气干扰，直中那指甲盖大小的原石，最后的一点原石顿时瓦解，化作碎碎石屑，随风飘散，最后的一团杂乱的灵气也随之逸散一空。

——赌石之人最烦遇到石耗子，可就是石耗子也好歹有那么一团精纯的灵气，而尤鑫选的这一块，内里蕴藏的全是杂乱的灵气，一道又一道，一层又一层，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呵。”尤鑫忽然想笑，忽然还想做些什么，却已然来不及了，身子一软，直接像被人抽走了骨头一样瘫在地上。

切石师傅立刻上前，搭在他的脖颈上探查过后，这才舒了一口气，对一名阍侍吩咐道：“还有气，送去偏殿吧。”

那些还未曾离去的围观群众纷纷向瘫在地上的尤鑫投去同情的目光，然后三秒不到，便各自散去了。

……

……

奇石居外。

莫如海已经琢磨出味儿来，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陆公子，何必如此，那可是五十万灵石……难道是那人曾得罪过您？”

张成看向莫如海，有些不明所以。

陆离说道：“也算，也不算。”

“那这岂不是平白遭人记恨？”

“那样正好。”

莫如海微微皱眉，说道：“五十万，保不齐能要了他的命……”

“炼气八层，没那么容易死。”

说话的功夫，陆离已经带着二人走进另一家赌石坊，继续选购……不，要说赌石，要说品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