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抓了几颗饴糖给老人家。
手里的马鞭挥舞,很快到了段沛宴家门口。
院门敞开。
有个年纪和傅玄婷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坐在院子里。正在翻晒地瓜干。
“沛芳。”
傅玄婷从马车上下来,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段沛芳穿着一件青色的粗棉布袄子,头上只用一支木簪子。插着一朵质地很差的绒花。
闻言朝门口看过去。
“你是玄婷姐姐?”
上一次看到傅玄婷虽说一身细棉布的袄子比她好多了,可头上也不过是两支细细的素银簪子。
今天的打扮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子。
傅玄婷一袭红色的羽纱白狐狸里子披风,里面也是嫩黄色绣着玉兰花织金长袄子,
梳了个百合发髻,发髻上插了两朵茶花。
红宝石缠枝金步摇,以及一支红宝石玫瑰缠枝银簪子。
她来的路上想换衣服的,只是被沈云玥给制止了。
“我带……带人过来替伯母医治。”傅玄婷抬步进了院子里。
沈云玥和八念下了马车。
她给了知秋一个眼神。
知秋上前福身,“姑娘。你的暖手炉。”
段沛芳更是惊呆了,“知秋姐姐不是你的手帕交吗?”
知秋笑了笑,“沛芳姑娘快别打趣了。奴婢只是我们姑娘身边服侍的大丫鬟。”
段沛芳手里的地瓜干掉在了地上。
完蛋了。
她的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哥哥要失恋了。
哪有有钱人家的姑娘找个穷小子。
段沛芳一下子有点难受,“玄婷姐姐。你说……。”
沈云玥跟着进来了。“我是来替你母亲治病的女医。”
“啊,女医,这边请。”
段沛芳来不及说什么,她先是跑到了最里面的屋子里喊了一声:
“哥,玄婷姐姐带了女医过来给母亲治病。”
“你快出来。”
段沛芳的手有点颤抖,不知道为何她此刻想到的就是她哥哥失恋了。
要是玄婷姐姐不是这么有钱人家的姑娘多好。
她心里懊恼。
段沛宴穿着一身书生衣服,头上戴着书生的常用的小冠束住头发。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傅玄婷的第一眼惊呆了。
只匆匆一眼,便看到了一旁的沈云玥。
他心里清楚这一位恐怕不是什么女医,而是傅玄婷的嫂子姐姐之类的。
段沛宴忙双手作揖。
傅玄婷这会也不敢说太多,忙悄悄地使了个眼色。“段公子,我嫂子是来给你母亲看病的。”
段沛芳:……。来给个下马威吗?
哥哥就是秀才也配不上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了。
可怜的哦。
段沛宴忙说道:“有劳傅夫人了。”
沈云玥也听到了屋里有咳嗽声,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咳嗽声心里觉得不太好。
雪灾可是死了那么多人。
她从医药箱里拿了一个口罩戴上,“我一个人进去。”
“我……。”段沛芳说了一个字,见沈云玥摇头将所有话吞咽了下去。
小九拿了篮子进来。
傅玄婷小脸有点微微的红,“段公子。这里有点细粮是给伯母补补身子的,里面还有半斤红糖和十几个鸡蛋。”
她这会低下了头。
段沛宴还没从震惊中彻底回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傅玄婷的爹娘在百家村大户人家做工,她得以跟着那些小姐们学了些识字。
段沛宴第一次就是被傅玄婷无意间一首有感而发的诗句吸引的。
知秋和八念来到了沈云玥进去房间的外面。
沈云玥进去后,发现屋里的空气很浑浊。
床上的妇人瘦的厉害,面色潮红。
她伸手过去把脉。
妇人缓缓地睁开眼睛,“大夫,我不中用了。让我的孩子们别给我再花银子。”
说完,又开始咳嗽起来。
“娘。”段沛芳想要进来。
被沈云玥给呵斥了一句:“别进来。”
声音冷淡得毫无温度,吓得段沛芳根本不敢多走一步路。
沈云玥细细地把脉,眉头就没有松过。
这个病有传染性。
她从医药箱里拿了一瓶消毒液出来,将整个房间喷洒了一遍。
“大夫。”
“你要听我的话,你得的是传染病。你家里人除了你,最近还有谁生病了?”沈云玥语气很冷。
段母迟疑了一下,“我家老头子每天跟我在一起。昨天他受了风寒,今天说是去后山挖一些草根。”
“家里实在是没银子再找大夫了。”
段母猛地咳嗽了几声,“大夫,我死了不要紧。不能让孩子被传染上。”
沈云玥拿出消毒水给自己喷洒了一下,从空间里拿了药出来给段母服用。
还得给她打点滴。
沈云玥没再用针灸的法子,直接用最干脆利落的法子。
这个时代的百姓对于点滴之类,可能效果会更好。
她先是给段母打点滴。
段母吃惊的看了一眼上面有个透明的袋子,里面有水往她的身体里面灌。
“大夫。我缺水吗?”
“缺。”沈云玥做好了这一切,“你先睡一会儿吧。”
她说完,打开了门。
又是一通喷洒。
“大夫。”段沛芳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
段沛宴走过来,“傅夫人,我娘亲她……。”
沈云玥淡淡的斜睨了一眼,朝小九说道:
“小九。你随段沛宴去后山一趟。找到段父,记得别让他跟任何人接触。”沈云玥拿了几个口罩给小九。
小九他们跟在沈云玥身边久了。
自然是知道怎么做。
“是。”
段沛宴心里一沉,“傅夫人。我父亲怎么了?”
“你爹昨天开始身体不适,被你娘亲传染了。”沈云玥说完这句后,叹息道:“你娘亲得了一种极强的传染病。”
“为了不让大家传染上。得要和别人隔离开。”
段沛芳吓得捂住了嘴巴。
“我娘不是普通的风寒吗?”
沈云玥冷然的回问:“既然是普通的风寒,为何吃了那么多药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