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玉从应传霖那里得知凌云与其他女人的暧昧之事,不由恼羞成怒,正在刑讯逼问娇杏,凌云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
浣玉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之人道:“告诉我,你与那个贱女人之间的事是不是真的?……”
凌云没有说话。他狭长的眼眸猛的睁开,眼神凌厉如刀锋,满满都是冰冷的寒意。
他薄唇紧抵,吩咐左右道:“你们先退下。”
两旁的家奴与丫头等人见凌云眸色阴鸷,有些吓人,都骇得战战兢兢;喏喏连声地应了一声,出去了。
偌大的花厅中,只有凌云与浣玉两个人。
浣玉看惯了凌云平时与她软语温存、狎昵暧昧的样子;此时见凌云满面寒霜,神色凝重,一股淋漓的寒意不觉涌上心头,原本嚣张的气焰也消减了几分。
凌云面色紧绷,幽深的眼底似乎正在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惊涛骇浪。
他默默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忽然笑了一声。那笑意不达眼底,直令人瘆得慌。
浣玉望着凌云那有些怪异的表情,心里不由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惊惶;就仿佛接受质问的人不是对方,而是她自己似的。那一刻她只觉心虚气喘,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
凌云沉默了一会儿,方缓缓道:“郡主,其实很长时间以来我就想跟你说这件事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就索性全部跟你摊牌好了。”
浣玉怔了一下,抬眸望向他道:“摊牌,你这话什么意思?”
凌云仰起头轻轻吁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根本不爱你,我跟你也不合适。
“当初圣上赐婚时,我是非常抗拒的;为此,我顶撞过吕大人,也进宫找过圣上,恳求圣上收回圣旨——圣上勃然大怒,当时我真的希望他下旨把我给杀了……”
说到这里,他瞅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微微扬了一下剑眉道:“这些事想来你也有所耳闻吧?”
浣玉的眼泪夹杂着微红的血色不住地滚落,显得破碎又绝望,“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凌云蹙了蹙眉道:“也许是吧。因为之前在飞云山庄,虽然当时也是受制于人,情非得已,可是我毕竟跟她是定了亲的啊!
“而且你知道吗?其实当时她早已识破了我的心思,可是那天晚上她还是很大度地放你我离开了飞云山庄。”
浣玉苍白的嘴唇颤抖几瞬后,声线染上哽咽,“后来呢?……”
凌云道:“后来就是关于我与你之间那些流言蜚语的困扰……痛定思痛之后,我便拒绝了你的示爱。因为我真的很想抛开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回归到我原来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世上的变数永远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后来由于各种机缘巧合,我和她又见面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他所说的事情与他自己毫不相干似的,轻描淡写,神色冷漠,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浣玉出神地望着面前这个人,忽然觉得他是那样的陌生,距离自己又是那么遥远……
凌云缓了缓又道:“可是,我却不能答应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因为除了爱情,我还有我的母亲,对我恩重如山的吕大人,我执着追求的事业,还有我所肩负的责任——而这些是不能与我对她的爱相兼容的……”
浣玉狭长的凤目眯了眯,哼了一声道:“你总算还知道啊!”
凌云不理会她促狭的揶揄,继续道:“后来我要离开了;临行前的那天晚上,月白风清,我和她在月下对酌。
“我和她的心里都很痛苦,很纠结,我们的话越来越多,酒也越喝越醉,不知不觉的已经很晚了,后来我和她情难自禁……”
凌云说到这里,俊逸的脸上不觉晕染上一层绯红;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他心里已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轻叹一声,默然垂下头去。
浣玉脸色不由沉了下来,嗓音冷戾道:“你和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就干出那种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了?……凌云,枉你平时自诩什么正人君子,不近女色,居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你可真无耻啊!……”
凌云眼底划过一抹不屑,正色道:“我怎么就无耻了?当时我已经拒绝了你的示爱,也从没有与别的女子有过什么婚约或承诺;我和她更是男未婚女未嫁,并且已经定了亲,两情相悦,怎么就不可以在一起了?”
浣玉气得浑身直抖道:“你……你……”
凌云别过脸,不去看她那充满了醋意的眼神,依然不瘟不火道:“我与她之间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怎么可以再辜负于她,于是当着证婚人的面,我和她在隐逸山庄私定了终身。
“我向她承诺,要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地爱她,然后她便把这个翡翠玉佩送给了我。”说着他低下头去,默默望着手中的那只玉佩。
浣玉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玉佩的来历吗?”
凌云点点头道:“不错。”
浣玉切齿道:“怪不得当初你会那么激烈地反对圣上赐婚这件事情——可是后来你怎么又答应了呢?”
凌云无力垂下眼睑,眸光黯淡得像是撒了一层灰,“吕大人的严厉责斥,刑部尚书府众人的轮番轰炸,母亲更是以死相逼,我当时真的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