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杨将军以为南下不可行吗?”仁福问杨文广。
“大帅!三川口出发之前,你是怎么讲的?韩经略给了一份行军路线图,命令您严格按图行军,不可违背。你南下救援张义堡,回去怎么向韩经略交代?”
说起行军路线图,仁福有他的道理。行军图是死的,人是活的。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完全按照图纸打仗的话,还要他这个主帅有什么用?
他的职责不就是在形势发生变化的时候,及时调整战术的吗?
去羊牧隆城,是和西夏军队打仗;往南去救援张义堡,也是和西夏军打仗。在哪儿打不是打?常鼎军被困,张义堡危在旦夕,他手握雄兵,岂能见死不救?
羊牧隆城,晚去一天半天的事情不大;现在如果不马上率兵去救援,常鼎兵败,张义堡城破人亡,就在旦夕!
做任何事情都要先急后缓。韩经略没在,他要是在的话,也会支持我军南下救援!
“大帅!战前定好的计划,岂能随意改变?”杨文广有点急了。他经历过金明寨失守、三川口战败。知道主将决策失误,可能造成的危害。
就在杨文广和仁福讨论去不去救援的时候,王耀斌陪着桑怿来了。桑怿,是泾原路都监,也是这支宋军的主要将领之一。桑怿见仁福和杨文广讨论事情,就问,你们二位在说什么呢?
仁福把事情讲了一遍。他问桑怿,我先南下救援常鼎军,然后再向西去羊牧隆城,有什么不对的?难道就一定要按照韩经略的行军图办,不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改变吗?
桑怿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毕竟当初韩琦给仁福的命令是必须按照行军图执行,如有违背,不论胜负都杀头!改变原计划,关系到仁福的性命,他哪敢在这种事情上发表意见?
“仁元帅、桑都监,”王耀斌开口了,“这有什么难选择的?救兵如救火!常鼎将军的部队被围困,我们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哪能不去救援?更何况还有张义堡的几千百姓?”
“朝廷派仁元帅挂帅出征,为的就是保护我朝西北边疆的领土和百姓安全。如果我们眼看着常鼎将军的军队被困、张义堡失守在即、数千百姓危在旦夕而不去救援,那我们出兵还有何意义?”
“杨文广!你虽是我部下旧将,我也要说你几句。你是杨家将的少公子,自幼在富贵家庭中长大,不明白大义是什么,我不怪你。仁元帅乃是三军统帅,他的命令你怎敢抗拒?”
“元帅大人,都监大人!杨文广从小受到杨家长辈的各种溺爱,聪明有余,但是大道理懂得不多。二位请看在其祖上为国家立过功的份上,原谅他这一回。”
“哦,原来文广是杨家将的后人。令祖上的功绩可是响彻寰宇,威震四海。”仁福摇头晃脑,摆出一副长辈看晚辈的慈祥表情,“文广尚且年轻,还要多历练。”
“王将军,你是文广的上司,上了战场要多照顾他、多教教他。”桑怿也在旁边摆出了长辈的姿态。
杨文广想发火儿,还发不了。人家两位长官都是笑眯眯的,满脸关爱的看着他。他要是发火,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南下去张义堡,会出乱子吗?文广心里总有些说不上来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