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神色淡然,缓缓道:“你要明白,周瑜他只忠于江东,非汝心腹之人,若想稳坐江东之主,如曹操、刘琦那般还需多掌兵权,提拔亲信,如此方为长久之计。”
孙权心中凛然,忙起身施礼道:“孩儿受教了!”
吴夫人这才拿过食盒,又道:“太史慈乃江东大将,无论病情如何,还是早些接回江东诊治为好,人心难测,久则生变。身为一方之主,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轻信,包括……老身在内!”
孙权一怔,接过食盒告辞而出,一路上思绪起伏,今日的对话,对他触动极大。
一夜辗转难眠,次日召贾华问道:“太史将军去荆州治病,情况如何了?”
贾华答道:“太史将军自到荆州,便再无消息传来,据细作所报,住在一处医馆,因病情危重,除其子照顾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孙权微微蹙眉:“太史享也没有消息?”
贾华道:“太史享照顾其父,日夜不离左右,极少出门。”
孙权双目微眯:“虞翻何在?”
贾华摇头道:“虞翻自到襄阳,便失去踪影,不知何往!”
砰——
孙权大怒,拍案而起:“虞仲翔趁机逃脱,好大的胆子!”
贾华本想说虞翻必是记恨被流放之事,不愿再回江东,但见孙权脸色铁青,低头站在一旁。
孙权写了一封信慰问太史慈病情,命贾华派人送去襄阳,务必见太史慈一面,看他病情究竟如何。
沉吟一阵,孙权又叫来亲兵周善,吩咐道:“吾知汝颇有胆量,最善穿房入户的本事,今有一事拜托,你可敢去?”
周善忙跪倒在地:“主公差遣,属下万死不辞,岂敢受拜托二字?”
孙权将他扶起,轻抚其肩,慨然道:“汝自幼便追随兄长,吾自知兄长将你留于我身旁,是担心我的安危,但此事极为机密,不得不派你远行一趟。”
周善大受感动,忙道:“主公尽管吩咐,纵然是刀山火海,属下也要闯进去。”
周善原本是一位流落江湖的孤儿,从小练就一身本事,被孙策收留,成为孙家家将,主要负责看护家眷。
孙权言道:“太史慈去襄阳治病,却一去杳无音信,实在令人可疑,你秘密前往襄阳,暗查此事!”
“遵命!”周善见孙权派他外出做事,十分激动。
孙权低声道:“太史慈虽与兄长肝胆相照,但兄长已逝去多年,而他本是刘繇部将,与刘氏亲近,我担心其又为蛊惑,若是他父子果真变心,你要设法除之。”
“啊?”周善大惊,愕然看向孙权。
孙权双目微凛,沉声道:“太史慈乃江东大将,掌握各处军情机密,尤其熟悉豫章防务,多有旧部,你可知后果?”
周善深吸一口气,跪地道:“属下不懂什么军情大事,只知遵从主公命令,无论是非对错,定当全力以赴!”
“很好!”孙权极为满意,想了想走到书案后,从暗格里取出古锭刀:“此刀乃我孙家传世之宝,可削金断玉,你改换刀鞘手柄携带在身,便如兄长随行,若见叛逆之事,不必迟疑,尽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