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林素芳,十六岁。
没有逼迫,也没有什么威胁,她是心甘情愿参与新娘的候选中的。
姜遥不由道:“也许最后成为新娘的人,是一条死路呢?”
黑玫瑰所查的真实故事,成为河神新娘的女孩,还有活路。
却要注定为‘虚无缥缈’的河神奉献一辈子,不能再嫁人,供奉河神,只能待在家中,靠村寨里各家各户的接济而生。
但在这诡域里,成为河神的新娘,下场绝不会是孤独一生这般简单。
林素芳轻轻触碰着草鱼的背鳍,迎上它愉悦的目光,心里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过了会儿,她才回答。
“你不用劝我,无论是死路还是活路,我都会去。”
显然,任何人的话,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主要是,林素芳的想法并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改变的,她从小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在村寨里的适婚女子,都是河神待选的新娘。
姜遥说这些,只是不愿看到她走向绝路。
林素芳坚强、意志力超乎常人,在她身上,姜遥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韧性。
就像一根难以折弯的青竹。
姜遥打算说一些其他的话,忽听屋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喜庆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村寨,伴随着各种祝福的话语。
林素芳动作一顿,眼帘微垂。
瞧清外面动静的乔玉跑过来,找到姜遥说道。
“是寨民结婚,外面好多船,扎着红色绸缎,很是喜庆。”
姜遥蓦然回头,看向林素芳,“你不想像她一样,坐着花船,嫁给喜欢的人吗?”
林素芳没有说话。
姜遥转身离去时,听到她不知是在跟她说,还是跟自己说。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
开了沉重的木窗,屋外河面停着十多个木船,狭窄的船上缠着鲜花般的绸缎,红得扎眼,寨民们架着船。
新娘被抱着放到船上,盖着红布,嫁衣将全身遮得严实,旁边船上垒着各式各样的聘礼。
一同搬上了岸,寨民喜笑颜开。
跑到岸边的新娘爹紧紧攥住新娘的手,满脸泪水。
隔得远远的,姜遥听到新娘说:“爹,我可以一直在家里陪着您和娘。”
满脸泪水的爹立即松了手,压低了声音,没好气地道。
“今天是你嫁人,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嫁出去了就别再回来,回来我们也不认你。好好在婆家待着,你们好,我们就好。”
坐在船上的新娘手失力地垂在身侧,垂着头,小声地说。
“爹,我知道的。”
就这样。
在敲锣打鼓、喜气洋洋的祝福欢送之下,新娘乘着船离家,渐渐远去。
光线暗下来,给她的背影覆上了一层死气沉沉。
乔玉感叹:“好真实,不愧是六十级诡域。”
阿冬在纸上涂涂画画,画方才的一幕。
黑仕1咕哝一句:“怎么刷了半天牙,嘴巴那股臭味都刷不掉?”
姜遥收回目光,终于明白林素芳所说的‘都是一样的’是什么意思。
就算她不成为河神新娘,也会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牢牢束缚住,成为连面都没见过人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