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赵澜首当其冲,推开门进去,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紧随其后,连忙控制住癔症的少年,在他体内注射进镇定药物。
容曜并没有因为镇定药物而陷入昏睡,疯癫状态好了一些,眼里狂躁化作一潭死水,站在原地,犹如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注射完药的医生们离去,赵澜竟询问起来,容曜对姜遥的处置。
容曜抬手让他们离开。
赵澜与董子珏面面相觑,心有意料,退出了屋子。
……
“那穷酸鬼惨咯。”董子珏幸灾乐祸地道。
赵澜:“用了药,应该不会有事。”
“也对。”董子珏想想点头,但想到什么又皱起眉:“容哥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个月有五次了吧。”
赵澜神色沉了沉,纠正:“今天是第七次。”
董子珏心头微颤,眼里冒出恐惧之色,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
门关,屋里像遭了贼,一片狼藉,脚下有碎玻璃渣,一尊玉质佛像,半个脑袋被砸裂,滚落在一边,还有各种昂贵名器,都成了碎渣,若捡一片回去,也能换一些钱。
这是姜遥此时的想法。
‘轰——’
窗边闪过一抹雷电,紧接着响起雷鸣声,雨水哗啦啦落下,被风吹着,拍打在窗户上,砰砰作响。
姜遥抬眸,屋内光线略显昏暗,一道闪电掠过天际,也映亮了少年病态苍白的脸,他幽幽地盯着她,眼底没有早读时的温和,只有看死物一样的冷感。
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
与方才大吵大闹,疯疯癫癫的样子大相径庭。
而那双看她的眼眸,与她妈妈相似,充满着杀意。
姜遥觉得倒霉。
原本在旧校区日子平平静静的,没什么纷扰麻烦,白天睡睡觉,晚上躲避妈妈的猎杀。
从今天开始,麻烦接踵而至。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与疯子相处,也不局促,跨过那半截佛头,走到沙发上落坐,阖上了眼休憩。
到哪都是睡,她也不挑。
容曜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身上,向她走了两步,鞋子踩在瓷器碎渣上——咔嚓,还未离近,一把菜刀映入眼帘。
菜刀开了刃,主人也经常磨刃,很是锋利,木质刀柄,普普通通,此时正指着他。
容曜目光短暂地看了一眼那把菜刀,再抬眸,与她深不见底的阴郁双眸对上,她的眼里,没有害怕和慌张,或是紧张,只有平静,仿佛他再上前一步,她就会挥动菜刀,跟杀猪一样划破他的喉咙。
容曜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没有害怕菜刀,而是问。
“你杀过人吗?”
姜遥老实摇头。
“没有。”
容曜又道:“那你敢杀我吗?”
姜遥:“敢。”
她的话并非逞强,仿佛对她而言,杀人就跟杀鸡一样简单。
容曜把脖子伸了过去,贴着锋利刀刃,说话时,喉咙耸动,触碰到刀,也没有躲闪,轻声道。
“那你现在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