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天。
但正是因为对自己的力量有着自信,才会用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杀戮去完成政变的藏三郎,看向了一旁的元师,淡然的问道:“你说是么?元师长老?”
三天前,就被留下和照美冥一起处理这些事务的元帅,听见了藏三郎问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哎...”
元师长长的叹了口气。
黯然的问道:“藏三郎,你...你为什么不多给他们一点时间?你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
“多给一点时间?...”
藏三郎苦笑了一下。
看向了光秀,青,碧,还有忠次,和大殿内的官员,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照美冥的身上开口说道。
“...元师长老,就算是有再多的时间又如何?人么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会觉得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呢?不争取一下又怎么会去接受现实呢?让他们走到这一步的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啊...”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和坚持,缓缓的站起身,不再去看没有杜绝这一切发生的照美冥,而是在大殿内几百人的戒备中,向着元师和鬼灯满月说道。
“...人,总想去做第一不是么,可惜了,这个世界上却并没有那么多的第一。水影大人,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原谅所有的照美族人,我想,你能够理解我的意思,而这一天,是你我迟早都要面对的。”
随着藏三郎的话音落下。
“动手!”
忠次抢在了照美冥之前,向着他手下的,他认为可以杀掉藏三郎的人马下达了命令。光秀,青,碧,也毫不犹豫的,带着他们手下的人开始攻向了藏三郎。
知道照美冥不会去下达命令,甚至会去给藏三郎辩解的他们,也丝毫没有给她们的家主一个开口的机会,大名府的大殿内。
一场,由照美家属于他们的直系忍者,与早已经看明白了一切的元师,和鬼灯满月率领的暗部忍者的厮杀,一场,不肯让自己的家主位于人下,一场我不知道你有多强,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宰了你的,针对与藏三郎的政变出乎了照美冥的意料,在苦无的碰撞声和各种忍术中,爆发了。
理念的冲突,永远都不是一两句话,一两件事就可以解决的。
更何况,藏三郎是要推翻整个水之国和雾隐村的格局呢?
是要去从观念上,推翻掉,这些人长大和生活的世界呢?
没有力量,是一种悲哀,而有力量,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万事开头难。
而一个可以改变世界的开始,终究,还是需要一个血腥的开头。
随着,清楚藏三郎的实力。
知道继续放任冲突,那么今天照美家除了她,一个人都活不下来的照美冥轻轻的点头。
由藏三郎手中的晨光丸斩下了照美忠次,那颗因为爱,而愿意为照美冥付出一切的头颅后。
这场对于藏三郎来说就是一场闹剧,但是对于忠次,光秀,青,碧来说,是为他们家族能做出的,最后努力的政变,瞬间就被画上了句号。
那一天。
在新旧两个世界的交替之中,水之国,大名府,在他藏三郎和雾隐忍者的手中,彻底成为了一座死城,大名府最后的官员,和那八万府兵,还有所有官员们的亲属们,朋友们。
与那些被屠戮的平民一样,在照美冥的命令中,一个个的,倒在了这个伫立了几百年的整个城市之中。用他们的血,染红了这片大地。
那一天。
得益于,雾隐现在的忍者大部分都是从自相残杀的血雾之里走出的,也得益于藏三郎那现在忍界第一的实力,这场屠杀的过程,很快,也很干净,它就像是它毫无征兆的开启一样,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戛然而止的画上了句号。
那一天。
站在那片血红色的天地之间,照美冥,也终于彻底的明白了,他的老师最后给他的教诲,也是来自他的爷爷照美信玄的教诲。
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对于上位者来说。
并没有什么事情是正确的,也并没有什么事情是错误的。
因为,就好比是忠次,光秀,青,碧,这些忠于她,忠于照美家的人,也只不过是做出了他们认为的,对的事情。
正如藏三郎所说的,每个人都愿意当第一,但是这个世界上却没有那么多第一一样。
即使你不愿意去争抢,但是那些为了你好的人,不一样会用他们的方式竭尽所能帮你争取么?
所以,当一个人的位置越高,高到一定程度之后。
他的任何一个选择,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他生活中的任何一个喜好,一个喜欢吃辣,或者说喜欢吃牛肉的喜好,对于那些不喜欢吃辣和不喜欢牛肉的下位者来说,都将会是一个灾难。
......
站在大名府的那座大殿内,淹没过脚面的,粘稠的鲜血之中。
知道这些鲜血是来自这些官员的贪婪,知道这些鲜血是来自家族中这些人对自己的善意。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照美冥,看着藏三郎那越发孤独的背影,被对方一步步,提前推上了这个位置。在这个位置上,见到了她本不该见到的杀戮,她的内心,也渐渐的感受到了一丝孤独。
一种,只有抛弃了人性。
才能以一个上位者的身份在面对大多数人的利益上,去做一个正确的选择时,所带来的孤独。
毕竟,八万府兵还有大名府的这十几万官员和府兵们的家属。
甚至说,光秀,青,碧,忠次还有她自己,她这位五代目水影照美冥和整个雾隐村,相比于水之国那上千万人口来说,比起那上百万个家庭来说,他们的利益,他们的感情,又算得上是什么东西呢?
相比于藏三郎的无情,那些为了自己能看见的东西,而损害他人的人,又真的算的上是有情么?
就像是,在照美冥感触着,藏三郎给她揭示的现实与人性,到底是有多么的残酷时。
那远在火之国北部的战场之上,正在厮杀的三万多,来自砂隐,岩隐,木叶三方的忍者们,他们不一样是在因为远远低于生命价值的理由,而一身正气的,堂而皇之的,在疯狂的杀戮生命么?敌人,仇人,又何尝不是人呢?
此刻。
那配合着砂隐的夹击,率领着木叶忍者,与岩隐战斗的波风水门,又何尝明白当他在这个扭曲的世界中,第一拿起苦无开始。不管是因为任何理由,当他选择战斗时,其实都已经是做错了呢?
那一枚枚,拯救了木叶忍者生命的,印记着飞雷神标记的苦无,又何尝不是在摧毁一个个岩隐忍者的家庭,而给了岩隐忍者们,一个继续去战斗的理由呢?
一个,让大野木为了统治岩隐村,土之国大名为了统治土之国,而不得不去将这份仇恨化作筹码,去当成再次发动战争的理由之一呢?
这个世界的权力确实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可是这股民众的意识积累到一定程度,不依旧是上位者们,不得不去遵循的规则么。
而一个畸形的统治结构,又怎么可能去用几个人,或者说是影和大名的意志,就平衡这股仇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