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号既定,张冲便准备论功行赏。
他以度满为泰平国左丞,以何夔泰太平国右丞。以祭孙为枢密左使,以杨茂为枢密右使。
擢升五部将为元帅,升关羽为左军元帅,立左军元帅府;升张旦为右军元帅,立右军元帅府;升丁盛为前军元帅,立前军元帅府;升于禁为中军元帅,立中军元帅府。又升董访为后军元帅,立后军元帅府。
以蔡邕为铜雀台阁士,以诸葛珪为邺城令,以吴观、单鸣为宪司左右司长,以陶黯为太学正,以赵达、郭图为提刑按察司左右司长,以严庄、高升为转运司左右司长。以范常、任峻为营田司左右司长。
以荀攸、阮瑀、路粹、申商、冯防、李恒、李榕、冯熹、黄权、郭韬、吴瑞、张允等为郎官。
又置帐前总制亲兵部,以蔡确、郭祖为左右校尉,辖铁抢、铁骑、铁甲、陷阵、铁林五部兵。又擢李大目、典韦为横撞军左右将,随扈帐下。
至于如蒙沮、董昭等悉领原职如故,只是品秩皆升一级。
此外,张冲又令工司从府库内起出一批金钱,令其熔铸新的铜钱,名“泰武通宝”,又熔金万斤铸金币,名“立泰平国”,尽数发给全军各吏士。
如此,一个包括行政、司法、军事在内的,组织较为完备的号“泰”的泰平国,就此在河北地区建立起来了。
张冲在称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表关羽为泰鲁行营元帅,使节钺,领左军元帅部万人南下,驻节奉高。
显然,张冲在反复考虑之后,还是认为目前的关羽是唯一有资格面对鲁泰地区复杂形势的帅臣。
之后张冲将关羽传入宫内,将鲁泰地区的情报悉数告诉他,并将自己对之后的局势的风险也告诉关羽。
而关羽果然也没有让张冲失望,抱拳受命,面无惧色。
如此,在泰平国立国后的第三日,关羽就带着精锐步兵万人、配两营突骑两千骑,四千辎重兵。从邺城出发沿着官道向着东南方而进。
之后他们将从白马渡口而过,穿过河济根据地,穿过兖州中部的中平国根据地,并最后在奉高驻节。
而那边,在泰平国立国于邺都后,天下的局势果然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首先一个就是汉室经历过两次大的政乱后,威信大减,对于上层的倾轧,各地太守纷纷坐而观望自保,于是两京的实力再一次减弱。
而对于这些,关西长安的刘宏并未采取何种措施,而是更加肆无忌惮的享乐游宴。许是知道收复洛阳无望,又不虞被关东逆贼破关,刘宏开始放飞自我。
他将自己在洛阳玩的那一套尽数用在了长安。
先是引曲江之水做天池,然后在天池之上置巨舟,舟内有妩媚宫女百人,衣璎珞,执乐器。刘宏又选十六位极致女色者,教习天子舞。随后他就终日在天池宴饮欢乐,再不理外事早朝。
当时执金吾尉傅燮就苦劝刘宏用心国事,讲天下纷乱,汉室倾颓,你刘宏再不振作起来恢复祖宗基业,那之后如何能有颜面见高祖、太宗。
刘宏知道傅燮耿介忠诚,但也着实烦了此人的念叨。他一气之下就将傅燮发配凉州汉阳,让他去抵御羌人去了。
傅燮不愿去,但使臣连家都不让他回,就带着车马送其西去。最后他只能对着刘宏所在的未央宫,释冠叩首。
而随着傅燮一走,关西朝庭暗流涌动,人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出路。刘宏显然已经扛不住关西士族们的寄托了。
关西这边丧失精神,而关东那边也好不了多少。他们的财政也快崩溃了。
因为甲子之乱,袁氏被屠灭。关东各地转运到洛阳的钱粮物资越来越少。
关东诸多太守不是袁氏的门生就是受气恩荫举托,所以袁氏在朝庭那边就是中央和地方的桥梁。
而现在袁氏被灭,甚至还是在崇德殿上被杀,这些太守们南面兔死狐悲。甚至大部分的心里还想着,汉室这幅样子看来离亡也不远啊,如此的话,这谁还不保存实力呢?
称孤道寡有点难,但做个公侯怕也不是不敢想的。
于是,各地太守纷纷以黄巾盗贼四起,道路断绝为借口,扣押了上计。实际上,将之用以招兵买马。
各地与中央越发离心离德。
而关东太守们这一搞,洛阳的公卿们就难了。
汉室每年的钱粮半数以上都是来自关东地区。十之有二三来自青徐、十之三四来自兖豫、十之一二来自荆州,十之一二来自京畿腹里,再余者就是益州。
但现在青州已陷、兖州残破、豫州和荆州不稳,只剩下个徐州还在不断运送钱粮。但这点如何能养关东数万大军?
实际上,早在袁隗时代,其人为了增加洛阳的储备和积蓄,就在京畿一带屯种。但此举收效胜微,因为此地区遍布都是公卿士族豪强的田土庄园,实在没有多余的人口和土地用来耕种。
而袁隗因为要获得京畿士族的支持,也从未对这些豪族动过手,于是洛阳钱粮日蹙。
终于在泰武元年,五月三十日,一场因大饥荒而引发的瘟疫席卷洛阳这座神都。
瘟疫一开始是从京都的闾左爆发的。
这片平民区因为饿死的人太多,以至于瘟疫流行。虽然最先死的是穷人,但很快瘟疫就传染到了右城,越来越多的豪族之家整户整户的暴死。
一时间洛阳城形同鬼蜮,人心惶惶。
越来越多的公卿们开始逃离洛阳,向着关东地区避难。而雪上加霜的是,豫州因为去年大乱,水利失修,到今年五月陆续爆发特大蝗灾。
一时,蝗飞蔽天,人马不能行,所落沟堑尽平,民大饥。
就这样,本想去关东逃难的公卿们,一路上看着皑皑白骨,藁草满地。这些尝尽人间富贵的公卿们这才知道天下已经苦到何等地步,一时间泪满衣襟,不忍目睹。
在这种情况下,许相出面让小皇帝刘辩下罪己诏,试图收拢人心。
罪己诏之后,由许相、何进、皇甫嵩一同主持的,也是甲子之乱后最大规模的一次朝议开始了。
此刻的崇德殿已经没有了袁氏及门生的鲜血,众公卿围在这里,只讨论一个主题,那就是是否应该迁都避难?如果迁,那又该迁往何处?
迁都这件事实在不得以,如果不是过不下去,谁愿意远离祖宗坟茔呢?
而实际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讨论相关话题了。在董卓彻底倒向关西的时候,洛阳朝庭就有人提过迁都,实在是因为从河东下洛阳实在是太近了。以关西军的马军之速,不两日就能兵围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