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帷安不喜酗酒,但若此刻的酒能让他缓解心中的痛感的万分之一,他宁可去买醉。
抬起头,望向门外漆黑的长路,半晌才发出无力的一个字:“好。”
……
苏如锦回到房内,才发现自己已经把掌心剜破。露着皮肉和点点血丝,一滴清泪掉入其中…
【叶帷安,对不起。可…】
苏如锦从未这么迷茫过,她有什么资格替叶帷安做决定?她有什么资格把叶帷安留在北尧?
就仗着叶帷安对她的爱,所以如此放肆?
想起石头滩上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苏如锦眼泪彻底奔出来。
叶唯安视她为心头肉,她视叶唯安呢?
工具?棋子?还是某些无法言语的隐晦?
想来想去,欲想欲痛。
疯道:儿女情长,果然影响她行走江湖。
未等哭得痛快,门外传来贺王殷勤的声音:“苏神医,我在外面等你拿药哦…”
屋外传来乌月的骂声:“贺王,你药什么药,快走吧,我家小姐已经睡了!”
贺王无赖的声音传进来:“可别啊,我还等着试药呢……”
苏如锦赶忙擦了泪,努力咽下嗓子的哽咽感,恢复往常的人畜无害,一脸的柔弱。
找来匕首挑破手指:“给我盐酸达泊西汀,越多越好。”
随着手指上的鬼画符贪婪吸进去鲜血,一盒又一盒达泊西汀出现在脚边,直到伤口挤不出鲜血,苏如锦这才粗略一数,得有40多盒!
而且还是一盒14片的,这得卖多少钱啊!!
苏如锦马上从儿女情长的纠缠中脱身,打开一个盒子,撕出一片。然后将剩下的放进自己的大药箱中存好。
走出门去,贺王马上笑吟吟迎了上来。
苏如锦看着他,白了他一眼,神秘地举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捻着一粒灰黄色药片。
趁着月光,贺王紧紧盯着这小小的药片,马上要流下口水:“真精致啊,从未见过,从未见过…”
苏如锦将药片递给贺王,贺王一脸神圣双手捧着。
“事前一个时辰服下,切记!切记!”
贺王不住点头,将手心上的药片收好,朝苏如锦行礼:“谢苏神医赐药,小王告辞!!”
苏如锦看着贺王欢欣鼓舞的样子,止不住摇头:“呵,男人…”
回了屋子,苏如锦想起楚然。
她终于想起在哪见过这个男人了,小时她一直跟着外祖。有一次,外祖父的大军和西凉对峙,她在冰天雪地救过一个小男孩。
她亲手喂他吃药,给他擦汗退烧。
那个男孩就带她抓野兔,教她堆雪球。
男孩后来被西凉将军亲自接回,那场战役也就此停战。
男孩说,他叫赫连楚然。
记忆里,楚然给过她一个血丝玉,说要娶她。
她好像也……答应了。不过小孩子过家家,说的话怎能算数呢!况且这都十多年未见,血丝玉也丢在将军府的书房,不知所踪。
物是人非。
曾经的誓言早就随着风飘散了。
她不记得什么冰天雪地,什么懵懂誓言,只知道现在自己闭上眼就是叶唯安精壮的身体和宽阔的后背。
是谁也无法给她的安全感。
是她每个深夜的胡思乱想。
苏如锦换上舒适的绸缎寝衣,坐在镜子前卸钗环。不知他去哪了,迟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