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疯了。
“算了,我去打水给你洗脚。乌月,给她把钗环摘了,再把床铺了。今日主人受惊,让她先休息吧。”
说罢,鸣珂三人出了屋,只留下乌月伺候她洗漱。
好像叶帷安不在,伺候她的活都落在乌月身上。
苏如锦看着他笨拙地摘自己头上的钗环,冷不丁笑了。
乌月无奈道:“主人,你还笑?今夜的事如果被将军知道,他一定会把寒古寺踏平…”
苏如锦抿着嘴,不想提这事,转而眯着眼睛,一脸坏笑:“乌月,我总觉得你跟鸣珂,关系不同于其他人呢。”
乌月浑身僵住,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鸣珂是我们几人的大哥,自然是不一样。我敬他…”
铜镜里,乌月白皙俊秀的脸十分柔嫩,真不像常年征战的样子,倒像个温如美玉的小书生。
尤其是那棱线分明的嘴唇,总是红扑扑的。
她发现,鸣珂时常盯着他这嘴唇发呆。
而且今天交战时,她在一旁看得十分清楚,鸣珂总护在他身前,替他挡下了所有刀剑。
苏如锦勾着嘴角笑,拿出一瓶双氧水和消炎药粉,递给乌月:“鸣珂今日受伤了,你一会儿帮他清理伤口。先用这瓶水冲洗,然后铺上这药粉。可明白?”
乌月接过药,点点头。
伺候苏如锦上了床躺下,他才出门,转身进了鸣珂房间。
鸣珂正在脱衣,抬眼看他:“主人睡了?你也去休息吧。乌南值上半夜,我值下半夜,你可睡到天亮。”
乌月关上门,将药放在桌子上,轻声道:“主人让我来给你上药,你过来些…”
鸣珂顿了一下,喉结吞咽,垂着眼:“不用,我自己可以处理。”
“可是你后背被刀尖刺了一下,你又摸不到。过来呀,我给你弄…”
他声音宛若清泉,清澈动人。
鸣珂深吸一口气,坐在桌边,将衣服褪到腰上。乌月看见,他精壮的后背深深浅浅数十个伤疤,都是这十年征战留下的。
今日被刀尖挑伤的那处,血液已经凝固,但裂着口子,能看见些许皮肉。
他打开双氧水,一手持着瓶子,一手固定在鸣珂肩头,将水轻轻洒在伤口,伤口处立马冒出密密的气泡。
以前被长刀横砍,鸣珂都未曾吭过一声,今日可能是药水太凉,他忍不住加重呼吸。
“今天我替你值夜,你好好休息。”乌月站在他背后,看着他坚毅的侧脸,轻声说道。
“不用,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夜更深,月色融融,房间被烛光照得恍恍惚惚,好不真实。
乌月放慢了给他上药的动作,两人沉默,谁也没吭声。
此刻,苏如锦正赤脚踩在地面,耳朵紧紧贴着两屋之间的墙壁。
她咬着指甲,认真偷听。
听了半天,什么响声也没听到。有些失望,又回到床上,把被子拢在一起当成叶帷安的怀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下半夜,整个寒古寺寂静一片,只有路边亮着几盏灯笼,光线微弱。
鸣珂值夜,环视了寮房外一圈,确定周围无人,唤来了早已等在屋顶上的杀手。
那衣着,赫然跟今天刺杀苏如锦的那波人一模一样。
他拿出一个被蜡封印的管状纸条,小声道:“追上将军,亲手交给他。”
想了想,带着些许无奈吩咐道:“你嘱咐将军,无人时再看!”
说罢,那杀手飞身上了屋顶,几次腾跳,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