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苏如锦拿起沾水的棉巾,绕过他身上的刀口,将他浑身的血垢一点一点擦干净,慢慢露出精壮的身体。
这男人的身体,壁垒分明,肌肉结实,一眼看上去就是有绝对力量的身躯。再配上那张坚毅流畅,五官绝美的脸。
苏如锦看呆了,眼睛却被他胸口一道极长极深的旧伤疤吸引,这道伤疤看着也不过三四个月,今日又平添了这么多伤口。
真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她看得眼圈有些红,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开始给他清理,一丝不苟,动作缓慢,擦了三四遍,才满意。
她不禁感叹这男人的自愈能力和身体素质,若换是旁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死了。
给他挂上了输液瓶,开始处理感染发炎的伤口。
从太阳洒满屋子,到日落西山。
房外两人正疑惑怎么用了这么久时间,苏如锦喊他们换水,进来才发现叶帷安身上已经十分干净。
“累死我了,且放着吧,估计要两三天才能清醒。”
鸣珂担忧问:“主人,那将军昏迷,这几日吃什么?”
吃什么?打葡萄糖呗…
苏如锦挑挑眉:“不必担心。他死不了,咱们吃饭去吧,我好饿。”
说着就毫不留恋下了楼。
四人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叹息:“将军不日便苏醒,我等如何解释?”
……
流云缓动,这几日越发寒冷,好像真的到了该飘雪的日子。
街上形形色色的路人都穿上了厚棉衣,冰冷的空气倒是使得那羊汤摊子更显热气腾腾的。
望着天边白灰色的团团云朵,苏如锦拢了拢自己身上的狐狸绒大氅。
她支着白皙精致的小脸,藏在面料极光滑的大氅里,脖子被白色狐狸毛围住,咬了咬嘴唇往门口的糖葫芦摊子走去。
掏了钱,买了一串。
刚转身,便看见楚然和雁回往这边走来,楚然近日不穿浮色浅色,反而挑些深沉的颜色。
可她总觉得,楚然这张脸压不住深沉稳重的颜色,像是穿的别人的衣服。
若是他身上这身大气的玄色银纹锦袍穿在自己房间那人身上,定是十分相得益彰,想着,便又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来。
楚然越到跟前,脸上笑意越浓,见她直勾勾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便觉得自己穿对了:“小锦,看什么?”
苏如锦勾着舌头舔糖葫芦,扬起一张笑脸:“你这衣裳,好看得紧。”
楚然伸手去摸她发髻上毛茸茸像兔尾巴的簪子,便心里瘙痒地想,她总是能寻来这些奇怪的样式。
可爱得很。
“雁回,你伤可好了?我还未好好感谢你将我侄儿带回北尧呢,今天中午你便留在安锦阁,我们一起吃北尧锅子吧,我看那里有卖羊肉的。”
雁回笑了笑,眼中带着尴尬和掩饰。
侄儿,是她从叶帷安手里抢回来的啊。叶帷安,也是她杀的啊。所以面对苏如锦的感谢,她不免心里起伏。
不过,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会这样选择。
楚然开心回道:“好啊,看着今天会下雪,正适合吃些羊肉。你呀,莫吃这么多糖葫芦…”
苏如锦皱皱眉,这几日没见楚然,他依旧这样爱管自己,但是真的会下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