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自来会读书,却不让科举,逼着他常年在外行商,挣银子养着大房二房。他们三房却过得苦哈哈,吃穿用度跟奴仆一个级别。
甚至连体面的奴仆都比不上,照着中等奴仆的份额来。
他们三房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刚才飞哥儿又被打伤了,眼睛肿得走路都快要看不见,儿媳妇抱着一顿哭泣,实在心疼啊!
这样无缘无故被人殴打折磨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心里憋屈了几十年,实在憋不住了,就想弄死老太太,要不是她不待见三房,他们怎么会过得比下人都不如?
她相公,儿子,孙子都是有才学之人,偏偏得不到家里的器重,反而一直无情打压。
这都算了,问题是不把他们当人,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毫无理由。怎么说他们也是主子,在府里,过得不如下人。
听人说有个叫弘和的和尚会很多害人的符篆,她偷偷摸摸瞒着家里人去求了一张,贡献了自己十年寿元。
没想到符篆才刚埋进老太太院子里没两天,就被发现了,事关重大,要是被她知道,怎么着都是个死。
国师来了,这件事怕是瞒不住。
既然瞒不住,她为什么不勇敢地承认?站着死,跪着死,都是个死,横竖一条命,有啥怕的?
想到这里,花氏猛地挺直脊背:“国师不愧是国师,算得还挺准。没错,妾身的确做了一件与老太太有关的事。”
文老太太眼眸睁大,呼吸一滞:“什么事?”
“打算让你去死。”花氏的眼神里全是怨毒,愤恨,不甘。
“砰!”文老太太用力一拍桌子,怒斥,“花氏!你不得好死,居然谋害婆母,你还是人吗?”
“人?老太太觉得自己是个人吗?”花氏不管不顾,怒声顶撞。
奶团子,黑炭头,还有蹲在地上的小胖子,加上抱着孩子的老太太,四个人,八只眼睛,全都看着疯魔了一般的花氏。
【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花氏这是豁出去了,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做下的事。估计是不想活了,黑炭头!仔细守着,不能闹出人命来。】
黑炭头看了眼主人,朝她微微点头,表示不会让花氏寻短见。
其实他也瞧出来了,花氏像是被压制到了极致,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老实人被压迫得没办法,肯定会反抗。
文老太太被花氏反驳得没了言语,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冷着脸喝问:“老身如何不做人了?”
在说这句话时,她的眼底满含警告,意思是让花氏少胡言乱语,有外人在呢。家里的事该关起门来解决,就算是国师来了也一样。
要给人制造一种文军候府上慈下孝的场面,不能把什么都说出来,传出去丢了侯府的脸面。
花氏已经完全放飞了自我,文老太太的眼神她看到了,却不想跟往日那般伏低做小,谨小慎微。
她厌恶透了那样的日子。
刚嫁进来时,她过不惯被人呼来喝去的日子,就让相公提出分府另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