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柔喝了药,晚上皇后赐的药,就与她无缘了。
她倒是不介意再喝一碗,药嘛!大概率也喝不死人,倘若两碗药下去,真有什么不良反应,那就有了呗!
但皇后一贯细心,应该说,她对皇上宠着的庶妃们,比较细心。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况且,李德全也将贞顺斋里搜出来的脏东西,送去了坤宁宫里。当时皇后的脸色,瞬间就笑得勉强。正因不是别的,正是炭火。
这炭火,进贞顺斋后被动手脚的可能性几近于无;也就是说,约等于是在进贞顺斋前,就已经被下了暗手了。
皇后神色一凛。她是皇后,也只能担起这个职责,只能笑着对李公公道:“还请李公公转告皇上,这事儿,本宫必然会查个底儿朝天。”
后宫事物是皇后在打理,内务府是皇后在辖制,如今后宫乃至于可能内务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若是没闹出来还好,悄悄地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此刻既然已经闹出来,就是她这个做皇后的,无能。
“还有纳喇庶妃处,可有妨害!”皇后询问关心道。“王御医怎么说?可有给出了方案来调养。”
“纳喇庶妃身子受了些影响,皇上已然命王老御医开了方子,也抓了药,喝上些时日,还要看后续结果。”李德全最是懂事,瞧着什么都说了,但其实透露的也不多。
但透露出一个意思:纳喇庶妃必然是受了影响,影响多少、与程度深浅倒是讳莫如深。
皇后皱了皱眉头,她咽下了口中的话,有些事儿,终究只能与皇上去说,从李德全这儿,也得不出什么结果来。皇后道:“纳喇庶妃受了大委屈。”
谁说不是呢?李德全衬道。怎么会不委屈呢?后宫里子嗣多重要,旁人费劲心思、求神拜佛都求不得一个,明明机会就在眼前,咫尺之遥,即刻就能抓到手里,然而这么一闹,皇嗣又要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了。
不过这宫里人啊。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哪个皇嗣的到来,不是经历了千难万阻的呢?
纳喇庶妃还算好的了,早早地就发现,他瞧着,皇上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将纳喇庶妃撒开手的,指不定养好了身子了,还能尽快怀一个。
但李德全不能顺着皇后的话说啊!所以李德全就只能陪着笑,他道:“依奴才瞧,纳喇庶妃倒是没那么委屈,这不有皇后娘娘您和皇上为她做主吗?皇上命王老御医替了纳喇庶妃调养,您又会为她差个清楚明白,哪里就委屈呢?”
李德全在宫中多年,自是明白,真正的委屈是:满腹委屈都无处说!
无人愿听。无人愿闻。无人在意。
皇后笑了笑,李德全话才出口的一瞬间,皇后就明白了皇帝话里的意思了,这是要她将此事与博和里虐打宫奴一事捆绑着查,事情够大了,宫里的动静才好大。
这事儿虽说可大可小,但说大也没有太大,说小也很小。但既然皇上的意思是:大查,皇后也只会心领神会。这是帝后之间的默契。
皇后凌冽道:“本宫也想看看,这后宫里是哪方神佛,手眼通天,伸到了内务府里,麝香无孕避孕,有孕必滑胎,倘若这期间纳喇庶妃身怀了皇嗣,……”皇后没有说下去,这个后果,不必要人提起,也人人得知,“本宫倒要看看,是哪方的如来佛,在宫里这般搅风弄雨,戕害嫔妃、残害皇嗣。”
既然要严查,皇后也只会往严重了说。既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也有意叫宫里掀起一阵大波澜,皇后也只会尽如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