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宝坐在板凳上,捧着圆滚滚的肚皮,笑得凳腿都直晃悠。
为了不让二哥空手而归,小糯宝笑欢实了后,还特地挑了些供品丢过去。
姜丰虎正在山上琢磨,回去该咋把丰苗屁股揍开花。
这时就被一堆东西,噼里啪啦砸在了脑袋上。
“这是啥啊?哪来的冬瓜!”
“咋还有苹果……蘑菇、笋干子?”
“等等慢点慢点,我快捡不过来了……是妹妹干的不?别净往脑瓜子上砸啊,哎呦疼疼疼!”
……
下午时,姜家院子里好一通闹腾。
姜丰年忙着套驴车,要送丰景去私塾。
姜丰虎提溜着丰苗,夹在胳肢窝底下,差点给他屁股打冒烟。
看着哥哥们有说有闹,小糯宝捧着小脸,觉得好不热闹,眼睛都笑弯成了两道月牙。
就在这时,二鬼忽然飘了进来,示意小糯宝快去福善堂看一眼。
“嗯?你们是说,有生人来找宋爷爷?”小糯宝挠了挠小发揪。
二鬼拼命弓着身子,表示“嗯嗯”。
小糯宝掐掐手指头,心里有了成算。
她咧嘴一乐,短腿立马冲向福善堂:“哎呀,宋爷爷这是要走,看来该窝糯宝出手啦!”
与此同时,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正翻过屋顶,悄无声息地钻进福善堂。
待看见屋内正襟危坐、一脸沉静的主人后,那身影才松了口气。
赶紧翻身落地,露出一张带着铜具的脸,态度无比恭谨。
“属下参见国公爷,城中之前爆发了瘟病,青奴不敢贸然现身,来迟了还请您恕罪。”他立刻跪地行礼。
宋老捋了捋花白的长胡,正色道:“不必啰嗦,青奴,快说本公让你查的事,究竟如何了?”
面带铜具的青奴肩膀微抖:“属下无能,自打锦娘那些女子在京郊失踪后,属下就寻着踪迹北上,一直查到了长白城后,便……便再无她们的音讯了。”
“怎会是去了长白城。”宋老不由皱起眉毛,摩挲起手中茶碗。
“长白城地广人稀,即使是把人拐了去,也卖不上什么好价,属下也很困惑。但那些拐子们实在藏得好,实在是无从查起了。”青奴露出愧色道。
此番,京郊女子的失踪数目,已经多达上百人了。
可蹊跷的是,此事竟被生生压了下来,不仅在京中无人敢议,甚至就连三法司衙门都不曾过问。
若非府上的锦娘也涉及其中,国公爷也不会知晓,就更不会隐瞒身份,下来亲查此事了。
宋老沉默良久。
面色愈发凝重。
片刻后,他沉声开口:“敢在京郊拐如此多人,已是胆大包天,还能不惊动三法司衙门,那背后必定大有来头,本公一路隐瞒身份,也并未查出踪迹,足以见得这伙人行事缜密。”
说罢,宋老合上双目,不怒自威道:“此番无论如何,都得把锦娘找到,我已辜负了她娘,说什么,都得保全了她才行。本公爷会亲自再查,若一直查不出,那这国公爷也不必再做了!”
青奴对此事不抱期望,可看着主人脸色低沉,他又不敢开口劝退。
这时,宋老摆摆手:“你先下去,离开时注意着些,别让人瞧见,免得吓着村民们,尤其是糯宝那丫头。”
这话一出,宋老忽然意识到。
不知何时,他心里已经时不时的,就惦记着小糯宝了。
许是没有享受过含饴弄孙之趣,他渐渐有些,把糯宝当作自己孙女了。
宋老不由露出笑意:“对了,动身去长白城前,你记得拿两个金疙瘩,悄悄送到这村的姜家门前,本公可不好在糯宝这里白吃白喝。”
青奴见状,赶紧揉揉眼睛。
等等,他看到什么?
国公爷竟然笑了?
这可是锦娘被绑走后,主人头一回露出笑面呢。
青奴正觉惊讶不已,好奇叫糯宝的丫头究竟是谁,居然能让国公爷重展笑颜。
正好这时,糯宝欢快的小奶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宋爷爷,糯宝来啦!”小奶崽飞奔进屋,欢快得像只小兔子。
青奴一听,忙猫腰窜上屋顶,单腿悬挂在房梁上。
小糯宝进屋后,余光微微上抬,然后就装没看见似的,笑嘻嘻地拽住宋老袖子:“宋爷爷,你刚才和谁说话呢。”
宋老笑意更深,给她搂在了怀里:“没谁,宋爷爷岁数大了,在自说自话呢。”
小糯宝看出他在撒谎,故意瘪嘴摸鼻。
“窝娘可是说过,说谎鼻子会变长的哦~”
宋老干咳两声,摸了自己的鼻子没啥变化,才松了口气,暗笑自己真是做贼心虚。
这会儿,冯氏端着饭食拿到堂屋,宋老见她来了,也正好有话要跟姜家人说。
因为肺血病的事情,他耽搁在大柳村已有数日,现下既然病情已除,那他必须得离开,继续追查锦娘下落了。
“您要走了?”冯氏擦擦手上菜汤:“那啥,我给您带些干粮路上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