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长白城的东南角。
尸身和盔甲正堆成小山,可怜地躺在血河之中,浓重的腥味散开,熏得人快睁不开眼。
姜丰泽攥着铁剑,双眼直直地瞪着前方。
直到耳边传来,黑甲军山呼海啸般的高呼,他才回过神,像是泄了力般单膝跪地。
“赢了,咱们真的赢了!”姜丰泽牙齿都在颤栗,热泪忍不住狂涌。
萧兰衣撕下被敌人鲜血染红的衣袍,倒在他的肩头,重重喘气。
“嗯!咱们豁出命去,遛了他们一圈,终于……拿下这一战,可以平安回家了!”
说罢,两个年轻人揽住彼此,把脸埋进对方肩头,不敢回想,过去几日是怎样过来的。
“国师让咱们做先头兵,佯装轻敌,用障眼法来迷惑窃北人,这法子还真是有用。”再抬起头时,姜丰泽的眼里,已经流露出深深的佩服之色。
萧兰衣累得不轻,仰头躺下笑了,“若非如此,窃北人又怎会轻敌,竟还想着乘胜追击,结果反倒入了咱的圈套,被咱杀了个片甲不留。”
就在三日前,穆亦寒定下了连环计,不仅连夜让大军埋伏于夹道后,又亲自率兵佯装出击。
因着辽东营的人手不懂阵型,没法加入埋伏,所以穆亦寒便正好挑了他们,带去做了障眼法。
起初,窃北兵担心使诈,不敢贸然出击。
可在看清穆亦寒的脸后,便都热血沸腾起来,想要拿下这南纪国的掌权者!
姜丰泽这数百号人,引诱了窃北兵作战,一路上却是且战且退,还故意丢下盔甲、兵器,装作惊慌怯战。
直至退到夹道附近,黑甲军骑兵便一拥而出,前后夹击,将前来的窃北兵乱蹄踩死。
而后,穆亦寒又命大军,换上窃北兵的甲衣,去接近窃北兵营。
等留在营中的窃北兵将发现人不对时,已经来不及列阵。
黑甲军极其骁勇,几乎是以势如破竹之势,便先斩杀了近大半。
穆亦寒那时站在营前,看着求饶俘虏,一身杀气,“敢犯我南纪国者,下场只有死。”
“所有人听令,切勿留活口,为死伤的百姓和兵将们,报仇!”
随即,几乎是一炷香的光景,整个窃北大营,便成了血海尸山。
南纪国赢得彻彻底底。
堪称一场完美胜仗。
“国师万岁!”
“南纪国万岁!”
眼下,兵将们举起手中刀枪,高喊声响彻天际。
而穆亦寒望着众人,神色却平淡极了,只是对内宫使者挥下手。
“去拿帕子,为本座擦一擦身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