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年一进屋,就把事情和全家一说了。
“后来我问了牙婆子,卖去暹罗国做什么,牙婆子说,那边如今盛行人妖,像他这种十岁,又瘦不拉几的,最是弄成人妖的好料子,”姜丰年坐在炕沿上道。
孙春雪有些不解,“啥是人妖?莫非是把他弄成妖怪?”
姜丰年哭笑不得,“傻媳妇儿,人怎能成妖怪,说通俗些,人妖其实就是二椅子。”
这么一说,全家都恍然大悟。
那牙婆子后面又偷告诉秦不同,暹罗那边看腻了本土人妖,南纪卖去的小子,都可吃香了。
若是许瓒运气好点,做个舞者表演,勉强多苟活几年。
若是运气不好,被当作床笫之物,那便等着身子遭大罪吧。
小丰苗还挺应景,忽然感慨一句,“唉,许家小儿菊花残,暹罗榻上满地伤啊!”
冯氏瞪他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那许瓒咋就成菊花了,你这不是糟蹋花吗?”
丰苗吐吐舌头,看出娘不懂其意,就和丰景挤眉弄眼了。
这时,躺在穆亦寒怀里打瞌睡的糯宝,被吵醒了。
她懵懵挠头,觉得五哥作诗不错,这就要背下来,留着读给秀才夫子听。
而这会儿,姜丰虎才后知后觉,一拍脑门道,“这么说,大哥你早就看出来,许瓒那小子想坑咱?”
姜丰年无奈点头,“老二你个糊涂蛋,这还用说?”
“许家一直就惦记咱的庄子,偏偏许瓒在这节骨眼上,求咱拿庄子的契纸出来,这一看就没憋好屁啊。”
“况且,咱家虽是头回得了庄子,但我也早打听过,庄子上的家奴到底归原主,还是现主人,只以身契来定,没有和庄子捆绑一起的说法。”姜丰年其实心里门清。
当时假意答应许瓒,不过是看透了后,故意稳住他的。
听了这话,弟弟们都忙围住大哥,感慨大哥真是厉害。
冯氏也欣慰得眯起眼,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后。
丰年不愧是长子,行事越发有章法,也越发能独当一面了。
是弟弟们的好表率。
虽说老大既无老三的官爵,又没老四的才华,但他却是最稳重妥当的。
一家人在一起,就像是一座房子,有的孩子身披荣耀,就像那漂亮的琉璃瓦、有排面的朱红门。
而有的孩子不言不语,却默默为弟弟妹妹们做事,就如同那坚固无言的地基。
一座好房子,琉璃瓦和地基都不可少。
而他们姜家,也是一个都不能少,团团结结在一起,这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