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放下茶盏,小小的脸颊上,闪过一抹冷笑。
终于,他装作不懂多日。
总算是从这个女人嘴里,套出了全部的话。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有真龙之命,何需这个来历不明之人相告?
而他之所以被外祖母看重,被二舅和表姐觊觎,也全是因为这命数!
只是萧弈一直以为,他登上皇位的最大阻碍,就是那个曾经偷过他气运的父亲,或者是心怀鬼胎的二舅。
所以,自从萧金山死后,萧弈就放松下来,只想在韩府韬光养晦,等待自己发光那日。
可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原来穆亦寒才是最大绊脚石,需他动手解决。
等萧弈再抬眸时,他盯着顾依依的眼神,已经有些变色。
照这么说,眼前这女人,不过也同外祖母一家一样,是看重他天命,想要利用他而已。
殊不知,他从小被人裹挟着长大,忍辱负重多年,最恨的就是被人利用!
顾依依这时还一脸期待,甩了下马尾道,“怎么样,小朋友,你到底愿不愿意和姐姐联手啊。”
萧弈没有回话,只是起身道,“到晌午了,我该给我外祖母、舅舅还有表姐送饭了。”
韩府的宅院里,见到小少爷出来,下人们都紧紧低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看。
韩柔然自打疯了后,早就没了人样儿。
而韩钰和他的母亲,也因此上火病倒,如今俩人都形容枯槁,瘦得只剩皮包骨,甚至吃喝拉尿都只能在榻上。
只是没有人知道,从几月前的一天起,萧弈就已经在他二人的饭食中,投入定量的毒药了。
推开屋门,一股骚臭的屎尿味传来。
萧弈面无表情,把一大盆猪食,轻轻放到榻边。
“外祖母,二舅,该吃饭了。”
“从前,你们不许我出门玩耍,不许我贪口腹之欲,甚至就连第一次糖葫芦,都是我在大柳村,被小矮墩墩投喂的,你们不觉得为了自己的权欲心,这样对一个孩子,太国残忍了吗?”
萧弈不急不慢,敲打了下盆边,“不过放心,以后这样的“好日子”,你们也少不了。我会把你们日日关在屋里,每日都送谷糠做的猪食,让你们也切身感受一下。”
“反正,吃了多日的砂铅粉,你们这辈子都会在瘫痪、无力、脱发中度过,但一时半会死不了,慢慢来吧。”
听了这话,床榻上的两只皮包骨,眼眶充满红血丝,就那么死死地瞪住了他。
“哦,对了,还有一事忘了告诉你们。”
萧弈冷哼声,脸上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你们一直盼着的皇位,我已经有了法子,能让它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了。你们最好活得久些,等到那日来临,兴许我一高兴,会给你们来个痛快。”
“你……你这个狠毒的东西,不、不得好死……”韩钰使劲仰着头,额头爆起青筋,想要朝门口吐口水。
萧弈漠然转身,一把将门锁紧。
或许,从他们所有人都想利用他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他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这时,小厮突然跑过来,着急又紧张道,“小少爷,不好了,外面来了群黑甲军,把咱们府上团团围住,说是要抓什么瓦剌来的?”
萧弈面不改色。
这就捡起花园里的石头,径直回了客殿,去找顾依依。
顾依依才刚听到脚步声,正要回头。
突然,一石头击中她的颈部,她顿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