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没办法了吗?”沈翎问道。
李淑云说道:“祖父主意已定,我是想不到任何法子了。”
两个年轻女郎对坐望着湖里游动的鱼儿。
而此时显国公府接待女客的花厅里,长公主和李夫人坐在一处。
“夫人养了个好女儿,淑云那丫头我看着甚是喜欢,可曾婚配?”长公主笑着问道。
李夫人的婆母李老夫人今日身体微恙,因而并未参加显国公府的宴请,李夫人很少和长公主这么近,此时听到这问话,忍不住心生惶恐。
“殿下垂爱,淑云已经许了人家,是靖安伯府大公子崔远。”李夫人答道。
长公主闻言微微皱眉,意味不明地说道:“靖安伯府呀,那倒是可惜了。”
长公主与皇帝是同胞兄妹,若说了解皇帝的人,她能排进前三。
李夫人此时听着这口风不对劲,生怕是皇帝对靖安伯府有意见。
“还请殿下明示,是靖安伯府有什么不妥吗?”李夫人问道。
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好好的女儿家,怎么就要进了那样的狼窝呢,靖安伯府扒灰的、甘愿当龟奴的,乱糟糟的很不像个样子,皇兄都私底下感慨家风败坏,夫人怎么不事先多打听一下呢?”
李夫人听到这话,顿时面色煞白,忍不住追问道:“殿下,果真如此?”
长公主轻轻点头,说道:“要不是看着我家阿翎与你家淑云交好,我也不乐意当这个恶人,多嘴说这几句,罢了,婚事既成,夫人就当没听我说这些吧。”
李夫人身形摇摇欲坠,长公主是什么身份,她自然不会怀疑长公主在撒谎。
“本宫其实也很好奇,贵府家风清正,寻常也不与勋爵人家往来,怎么突然给淑云定了这门婚事?”长公主轻声询问。
因了前面那些话的铺垫,李夫人如今对长公主也没有太多防备,回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原也不想的,某日公爹从外头吃酒回来,拿了块玉佩当信物,说是给淑云找了个好归宿……”
李夫人说到此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珍视异常的女儿,居然就在酒局上随随便便定了出去,还是那样腌臜的人家!
长公主又面露惋惜之色,说道:“原本本宫还有一些妄念,如今不说也罢,当真可惜了。”
李夫人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殿下,您有话不妨直说。”
长公主这才说道:“我儿长风,原本是个不成器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出息,他师父是顾先生,你也知道,刚刚高中状元。”
李夫人点头,她先前在家中时还感慨沈长风好运道,拜个举人为师,没曾想,不过一个月,举人便高中状元,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他师父只有长风这一个徒儿,我本来害怕长风不争气,惹顾师父生气,却不曾想,顾师父极其喜爱长风,总说长风过去是没找到正途,如今长风人也上进了,他师父夸他未来有大出息呢。”
李夫人心生羡慕,为人父母者,所求不过是儿女成器,李家是科举传家,又最是崇敬读书人。
长公主觉得差不多了,图穷匕见:“说来也不怕夫人笑话,本宫爱极了淑云这丫头,想着若是长风有点出息了,就来为他提亲,生怕他配不上淑云,谁能料想,竟是这样明珠暗投的结果,本宫一想到此处,便夜不能寐啊。”
李夫人眼睛陡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