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懋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那双小手冰凉柔软,拉着自己的时候轻飘飘的,他想将手撤回,却被三娘用力扯住了。那么小的手,却似乎充满力量。
魏懋红着脸看向三娘,却发现三娘亮晶晶的眼睛里,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不小心一滴眼泪滴入了魏懋掌心,滚烫的。
魏懋赶紧用力撤了手,却又努力的攥着手心,潮湿而又温暖。
三娘却浑然不知道魏懋的一番不寻常感受。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承受着不该这个年龄承受的东西。就像上一世的安宁,她的儿子,小小的孩子在最后两日的时候,浑身插着管子,也是涨红的脸,承受着一个小孩子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魏懋抽回手的一刹那,三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转头擦了眼泪。
“疼吗?”过了半晌三娘问到。
“什么?”魏懋还在握着手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手上的茧子和血泡啊。”三娘努嘴示意。
“哦,哦,不疼不疼,早不疼了。”说完把手背到身后。
“去军中历练了有小半年了吧?”
“嗯,快半年了,这几日休息,再过几日还要去的。”魏懋慢慢解释道。
“马上年节了,还要去吗?”三娘想着,马上就是过年,又天寒地冻的,原来他们还要去训练啊。
“是啊,不能荒废,也不能给叔父丢脸。”魏懋抬头说道:“还想着博取些功名好好的感谢叔父的养育之恩。”转瞬,魏懋低下头来小声的说:“除了这些,我也无以回报叔父了。”说完又开始抬头数瓦片。
三娘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可有读书?我大宋向来轻武重文。”
“嗯,这些我知道,不曾懈怠。”魏懋看着三娘身后的竹林接着说:“只希望我能像范公一样,以天下为己任,文治武功均有建树。”
“可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范文正公?”三娘问道。
“咦?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的女娃娃居然也识得范公?”魏懋一脸惊喜。
“嗯,略有耳闻。”三娘微笑着点头。
二人正说着,陈飞远和魏巍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黯然。二人马上噤声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