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妇人听到三娘的回答,直直的看着她,眼中带着惊喜。忽然来了兴致一般,离开自己的椅子,朝三娘走来,面上还带着俏丽的笑容说着:“你继续猜猜看,为什么我要要挟他?”三娘结合今天早上从魏懋和蔡京那边得到的众多信息,沉吟了一会,大胆猜了一下:“你要夺权?帮党项人?”
“有意思、有意思!”梁后忽然抚掌称赞着,“果然是个心思通透的,难怪他会对你念念不忘。”“梁皇后,还请慎言。”三娘正色说着,“我与李国主并无瓜葛,事关我的名节,还望慎重些。”梁后看着她,有些遗憾的轻轻摇摇头说着:“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你就是他口中那杨家的小娘子。因为他的后妃们都有一些你的影子。有的鼻子像你,有的性格像你,有的身材像你。就连我,我都知道我是因为眼睛像你,才会成为他的皇后。”她说着慢慢走近,弯下腰,在很近的地方细细端详着三娘的脸。三娘与梁后两双看着很像的眼睛,在距离不足一尺的两张不同面孔上,相互看着,相互打量。
三娘直视着她的目光说着:“但是这些我并不知情,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如今最好奇的反而是梁皇后你,你原本是汉人,为何要勾结党项人推翻李国主?他与我大宋应该是愿意长久议和的。”
“哈哈哈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梁后忽然直起身大笑起来,“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要推翻他?因为他傻呀!大好的大夏国主不做,要做大宋的狗!我可不想,我想做大夏的王!”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真实的野心。“我历尽千辛万苦,委屈求全、步步为营,才从一个寻常的汉家女子成为了大夏的皇后。这其中的坎坷和辛苦,说了你也不懂。可是,他现在居然要做大宋的狗,那群党项人整天群起而攻之。连带着我和我的儿子也不被他们族人接受。我不想我的儿子像他一样。”说完,她骄傲的昂着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
“所以你不想你的儿子名不正、言不顺?”三娘有些不解的问着。梁后并不回答她,只继续说着:“你也知道,去年我们行刺的事情败露,他对我们早有提防。我儿子还未立储,他那些还年幼的儿子又不在少数。党项人虽然有心帮我,但是每个部族也都是首鼠两端的,计较的十分精明。特别是他们还忌惮着我汉族的身份,更是不能完全相信他们。”
梁后忽然转头,笑眯眯的说着:“你说,如果我把你献给他,用你换我儿子一个皇储的身份,可好?”三娘心里蓦地一惊,她以为是用她的生命做要挟,没想到梁后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三娘忽然低眉轻笑起来:“那你不怕他日我生下个皇子?”说她看向梁后。梁后摇摇头,笑的灿烂:“我怎么会让你有孩子?况且,你以为他立了皇储还能活多久?他现在的身体,早就不行了。”
“哦?你给他下毒了?”三娘抬眼看向那张明艳美丽的面庞。“用不着我下毒,想下毒的人太多了,只不过我上次的刺杀让他们看到了一些希望而已。他这一年都在养病,养病养病嘛,养不好也不是谁的过错。”梁后面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就像她正在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丈夫、大夏的国主、孩子的父亲,而是隔壁山上的一棵树、远处天边的一朵云,就是没有丝毫的情感与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