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娘亲都说好的，那便留下吧。”季明昭收回目光，嘴角的笑意也消散得无影无踪，重又翻开了书页，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最后一个留全尸机会的秋香还在自我安慰，手脚麻利地把香料倒进香炉里点燃后马不停蹄地离开，走之前还灭了几盏蜡烛，讪笑着叮嘱季明昭早些休息。

一缕青烟自炉中缓缓升起，季明昭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那细细的烟丝上。

就是这样轻、这样淡的烟，开启了她苦痛沉重的后半生吗？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季明昭轻声唤道：“暗一。”

几乎是在她刚发出第一个音节的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落在了她面前。

那人身穿一身黑衣，甚至脸上也被一块好似能吞噬所有光线的面具所覆盖，他见到季明昭时并没有行礼，季明昭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又很快恢复平静。

毕竟是借来的暗卫，自己现在也就是个小小的尚书之女，人家自然不必向自己行礼。

“暗一，麻烦你打晕季淑怡，将她带到这里来。”

季明昭说完，却见眼前黑衣男子一动不动。

见此情景，季明昭瞬间冷下了脸，无形的杀意从她乌黑的眸中弥漫。

今日事能成与否关系着未来她对那对狗男女的战争中能否占据主动权，若是这王府暗卫不听使唤，无疑是横生枝节。

可摄政王暗卫皆是死士，既然自己能叫出来人，那赵宗珏一定是下了令，他们怎么会突然做出违背指令的行为？

心念电闪间，季明昭沉声唤道：

“摄政王？”

见季明昭认出了自己，赵宗珏便也摘下了面具，神色淡淡地看向季明昭。

近距离见到赵宗珏本尊后，季明昭才切身体验到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不是开玩笑的，多亏她上一世还算是赵宗珏的侄媳妇，又当过几年皇后，这才在赵宗珏浑身冷气前还能维持镇定。

不过……

季明昭暗自咋舌，赵宗珏“玉面罗刹”的外号还真不是白来的。

——这男人长得可实在是太妖孽了，高鼻深目不说，双眸犹如两点寒星，皮肤更是白得像张玉石雕刻成的假面。

可是还没等季明昭惊讶完，赵宗珏便伸手掐上了她的脖子。

“你是谁？”

赵宗珏虽然没使大劲，但常年练武的人十指宛若铁钳，猛地袭来的窒息感甚至让季明昭短暂地大脑空白了一瞬，也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艰难地吸了口气，季明昭这才缓过神来，扯着笑对赵宗珏说：“臣女季氏明昭……呃！”

“我问，你是谁？”赵宗珏五指收紧，目光沉沉地看着季明昭，手指重重地在季明昭细嫩的脖颈上摩擦着，将季明昭的颈子擦红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