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督主是在公报私仇排除异己窃取大权吗?”
“官员的任免升降调动勋封自有吏部考量,亦有陛下定夺,哪里轮到一个阉人置喙了。”
“刘何出任顺政郡郡守以来,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陛下明鉴,莫要轻信阉人,寒了地方官员的心。”
“阉人居心叵测,祸国大患。”
大殿内,乌泱泱跪了一堆人。
一口一个阉人,听在萧砚随耳中甚是呕哑嘲哳。
他是视谢逾为兄,谢逾待他赤诚忠心,实在听不得这些话。
“停!”
“不是,你们是茅坑里嗑瓜子,怎么张开的嘴?”
萧砚随书读的不多,说话远不如旁人那般讲究。
“抽空你们也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子吧,别整天脑补了。”
“谢逾是先皇亲选,亦留有遗诏,且朕金口玉言,允谢逾代朕摄政,朕都没忌惮他窃取萧家江山,你们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
“还有,他用的是提议二字,是提议!”
“一个个的耳朵塞猪毛了,听不见?还是只捡自己喜欢的听?”
“一个个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了?”
“怎么,朝堂上也兴起只许你们放火不许谢逾点灯那套了?”
“永宁侯提议出兵镇压叛乱时,半个朝堂在附议。”
“谢逾提议罢免刘何官职时,大半个朝堂骂他阉人窃国。”
“口口声声骂他阉人,那你们来告诉朕他窃国做什么?”
“难不成你们其中哪一个叫他一声爹,他传给你们的子孙后代?”
萧砚随本身就是个混不吝爱玩闹的性子,恼怒之下小嘴就像是抹了砒霜一般,话糙,但威力可观。
“谢逾,你继续说!”
萧砚随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下玉阶,在大殿里踱步。
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在谢逾说完前叫嚣,他直接一脚踹过去。
到如今,他要是再察觉不到梁州动乱之事有猫腻,他就白姓萧了。
他的确是聪明的不明显,但也愚蠢的不彻底!
谢逾上前两步,转身,俯瞰着跪倒在地的群臣“刘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何等苦劳?”
“是将朝廷拨过去兴修水利的银钱中饱私囊?”
“还是灾情面前,对本督主代陛下下达的命令阳奉阴违?”
“还是圈占良田,广扩庄园,让耕农无地可种,沦为家奴?”
“这么细说,的确是挺辛苦的。”
“唐大人,你吏部考量官员的任免升降调动勋封,那你就说说刘何此等人,该不该被罢免?”
谢逾话音落下,萧砚随也正好停在吏部尚书唐胥身前。
“若谢督主所言真实,当罢免。”
唐胥沉声道。
“不瞒陛下、谢督主,吏部近两年的考评,刘何皆为中上。”
“臣失职。”
“请陛下恕罪。”
萧砚随轻扶起唐胥“既然吏部内部也出现了问题,那一事不经二人手,唐老大人,朕允你将功补过,查明吏部的害群之马。”
“只要查明,朕赦唐老大人无罪。”
“陛下,为君者应亲贤臣远小人,陛下怎能听信谢逾的一面之词!”
唐胥还未来得及叩首谢恩,就有御史跳出来指责萧砚随忠奸不辨黑白不分。
“自谢逾掌权以来,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谢逾所掌的东厂,滥用私刑,杀人无数,此等恶贯满盈之辈的话,岂能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