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响亮的声音,不做太监可惜了。
萧砚随心中略有些惋惜,永宁侯在,梁安也能歇歇嗓子。
“朕知自己资历尚浅,不愿独断专行,但请诸卿莫得寸进尺。”
“今日的寿宴,就到这里吧。”
萧砚随甩了甩袖子,雄赳赳气昂昂便要离开大殿。
大步流星向前跨了两步,又后知后觉停下来,侧身回首,朝着顾笙伸出了手。
这殿中,没几个心气顺的好鸟儿。
他可不能只管自己装逼爽了,把笙笙留下收拾烂摊子。
毯子都烂了,还有什么好收拾的。
再说了,还要随地乱认爹的成王兜底呢。
惠太皇贵太妃七十大寿,最令人回味无穷念念不忘的就是成王癫狂跪着叫爹的画面。
啧啧啧,余音绕梁啊。
顾笙抬手,搭在了萧砚随的手心里。
帝后相携,一个芝兰玉树眉眼如画,一个雍容明艳灼人奢靡,养眼般配的很。
路过依旧跪在大殿中央的佳人时,顾笙的脚步顿了顿,对着萧砚随眨眨眼,无声的询问。
萧砚随蹙眉,不假思索的摇头。
他已经毫无原则收下了太多女子,如今,他想试试抬高一下自己的原则。
他怕。
他怕有一日,这宫中过于拥挤,再也容不下笙笙自在呼吸。
见萧砚随主意已定,顾笙不置可否。
她自己都是朝不保夕,日夜忧心万箭穿心曝尸城墙的结局,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来怜惜这些别有目的的女子。
若萧砚随喜,她可以废些心思护着。
可既然萧砚随无动于衷,她定不会自找麻烦。
顾笙收回视线,抬脚。
咦?
没抬动。
一只惨白嶙峋的手,攥住了她华美繁复的裙摆“求皇后娘娘救命。”
顾笙:……
顾笙不解。
她看起来像是那么心软的人吗?
成王府精挑细选调教出的佳人,她心软,就是要她命!
前些日子,在萧砚随的刻意“盛宠”下,景嫔乱了心神,慌不择路下,托宫里安插的眼线带了封信给所谓的良人沈郎,自述清白。
顾笙和萧砚随并没有即刻发作,打草惊蛇,而是秘密遣拱卫司暗中跟踪观察,多少有了些眉目。
那沈郎,如今在汝阳伯府做西席先生。
汝阳伯府再落魄潦倒,也不至于选一个无功名在身的白衣给族中的公子小姐做西席先生。
这其中,必有媒介。
她本以为,许是永宁侯府的二爷景肃勤在中间打点。
可拱卫司撞见了汝阳伯待那沈郎甚是恭维。
景肃勤还没这个本事,让汝阳伯低下自以为高贵不可曲的头颅。
她将消息,通知了父亲。
也是得父亲传信,她和萧砚随才明了,汝阳伯早已投向了成王,唯成王马首是瞻。
那沈郎一介白身,能入伯府,于成王而言,一句话的事情。
毫不夸张,成王放屁,汝阳伯都会深嗅两口,觉得香甜可口,顺便再问清楚下次放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