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心疾缓了些,就继续你的才能介绍吧。”
萧砚随的语气又冷又硬,恍若倒春寒廊檐下挂着的冰碴子。
哼,笙笙对旁人心软,都是有所求。
他一无是处又笨又懒又贪玩,笙笙却还是一直陪着他。
说明,他最特殊。
萧砚随越想越理直气壮,看向董清寒时的眼神,少了嫉妒,多了得意。
他就是他,不一样的烟火。
外头的狐媚子,再使尽浑身解数,也没用!
傻白甜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主要是脑容量不允许。
“民女鄙薄的才华能得皇后娘娘赏识,是奴婢的荣幸。”
董清寒的声音又轻又软,听在顾笙耳中,甚是妥帖。
“民女会煅烧铁器,曾拜得棠溪龙渊后人为师,或可熔炼煅烧出更坚硬的刀枪箭矢。”
“虽说目前仍在理论阶段,但民女有信心。”
打铁?
闻言,顾笙只觉得天雷滚滚。
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光着膀子挥大锤汗珠淋漓的画面,实在过于美丽,让她有些不敢想象。
病秧子的身子骨儿恐怕都没大锤重。
难不成是话本子里出现过的乱披风锤法?
顾笙很是不正经的想着。
萧砚随的关注点与顾笙大相径庭。
“棠溪龙渊?”
“素有剑城之城的棠溪龙渊吗?”
“据朕所知,数百年前混战不休,剑城被夷为平地,旷世铸剑大师屠戮殆尽,最后一把火烧了数日,冶炼出天下名剑的剑城彻彻底底变成废墟,乌鸦盘旋,阴气横生。”
“从此,剑成的铸剑术就已然是绝迹。”
“曾经出自剑城的名剑,千金难求。”
谁年少还没有一个手持宝剑行侠仗义的梦想。
骏马名剑,就是人生理想。
“数百年时间,就算屠城有幸存者,铸剑术也断代了。”
“董清寒,你莫不是在信口胡诌?”
萧砚随皱着眉,每一个毛孔都在无声的质疑,似是在说朕读书少,你可别骗朕。
董清寒抿了抿不见血色的薄唇“民女不太确定,但民女的师父亲口说祖上是剑城的铸剑大师,信誓旦旦,不似胡言乱语。”
萧砚随:……
“那街上竖着个幡,贴个狗皮膏药的算命先生还说自己经天纬地无所不知呢。”
“实际上,十有八九都是吹牛皮的。”
“剩下的十之一二,已经因为招摇撞骗太过被打断腿跻身丐帮了。”
萧砚随向来都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性子。
他明朗纯粹的就像是琉璃盏中乘着的琼浆玉液,摇一摇,连几道波纹都能被看的清楚。
心里叫着董清寒狐媚子,嘴上也毫不留情。
这勉勉强强也算是表里如一吧。
董清寒轻蹙着眉“可民女不是夸大其词。”
“民女不曾锻造过宝剑,但一次次试验煅烧过农具,确实坚硬于市面上流通的。”
所以,她才不是坑蒙拐骗的假半仙。
陛下总不能因为自身见识少,就质疑她的本事。
董清寒深觉面前年轻的帝王割裂的很。
前一刻问询她时,她像只千年的老狐狸,又稳又狡猾。
这一刻,就是只经不起逗的猫崽子,悲欢喜乐都清清白白的挂在脸上。
大乾的天子这么善变,满朝文武就不觉心累吗?
这不,眼瞅着被她怼回去后,又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