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甚高。”顾笙拍了拍萧砚随的肩膀。
萧砚随抿了口宫女刚奉的茶“笙笙,朕其实有些不理解惠娘娘。”
“她日日吃斋念佛,参的是悲天悯人普渡众生,言的是菩萨心肠上善若水,可为何行事为人却这般惹人诟病。”
“还是说,惠娘娘心不诚。”
他对惠娘娘到底还是有几分孺慕的。
顾笙朱唇微抿,嗤笑一声“兴许是没修得佛心,却偏偏真把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的神佛。”
“慈悲也好,仁善也罢,都不过是些挂在嘴边唬人的话。”
“本质上求的还是生杀予夺不可一世。”
“惠太皇贵太妃这佛,倒不如不修。”
“价值连城的特制檀香日夜不休的燃着,金像一尊尊塑着,年年五台圣地之行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知道的说她是去清修祈福,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是去巡游。”
“你我都不曾奢侈一把离京巡游。”
顾笙承认,她就是有点儿醋了。
但惠太皇贵太妃出行阵仗浩大也是真的。
一比较,她这个皇后做的实在憋屈。
萧砚随小心翼翼的把茶盏往顾笙的方向推了推“笙笙,别气。”
顾笙一本正经纠正“不是气,是嫉妒。”
“但我自省的效果明显不如你,实在不忍苛责自己,反而越发觉得惠太皇贵太妃纯纯有病。”
萧砚随:……
惠娘娘和笙笙,他选笙笙。
“那朕指个太医给惠娘娘瞧瞧?”
闻言,顾笙失笑,心中的郁气犹如见了骄阳般迅速蒸发。
“倒也不是不行。”
……
李家。
竹苑。
书房。
竹声萧萧,灯火袅袅,月光皎皎。
博古架上绿色小药瓶晶莹剔透,烛火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父子盘腿对面而坐,棋盘上,黑白棋子战况胶着。
李观棋眉目儒雅清秀,略作思忖,后坚定落子,抬眸,眸光清澈等待着父亲的下步棋。
晚风柔和,青衫袖子微微鼓起。
李怀谦捻起棋子又放回,放回又捻起,周而复始,良久,最终还是幽幽叹气“为父输了。”
纵观棋盘,李怀谦心中的震撼更甚。
观棋的布局谋算,已丝毫不逊色于他。
最重要的是,观棋还年轻。
李观棋薄唇微张,尝试着开口言语“父……”
可脸涨的通红,半天也只憋出一个字,且还是含糊不清。
李怀谦没有失望。
最起码已经渐渐能发声了,不是吗?
用不了多久,观棋就能如健康人一般。
“你想问奉顺夫人府婚宴上发生的事情?”
李观棋颔首。
清风拂过,棋盘旁的书卷飒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