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嫔被就近安排在了懿安宫偏殿。
太医诊脉后,眉头紧皱“景嫔娘娘,脉形细小,脉势软弱,阳衰气微,无力鼓动,营血大虚,脉道失充,轻取之脉象似有似无,正气将绝之相。”
“简单来说气血大衰,阳气衰微。”
“景嫔娘娘本就气虚体弱,最近又失血过多,雪上加霜,身体亏损严重,恐髓竭精枯阳衰命绝。”
顾笙听的一知半解,气血两虚。
还不是一般的虚,听太医的用词,像是大限将至。
阳衰命绝……
在太医留下药方离开后,顾笙召来景嫔的贴身宫女问话“你家娘娘近日可曾受伤?”
失血过多,总不致于是月事来临吧。
宫女一脸茫然,喃喃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不曾。”
顾笙蹙眉,很是不解,转头看向谢霜霜“她的身体不会撑不到问个明白吧?”
这才短短几日,装病就成真了,真的病入膏肓了。
这说明,人不能闲的没事装病,容易染晦气,真病了,哭都找不到地方。
谢霜霜挥挥手,命侍奉在侧的宫女退下,简单直接的撩起了景嫔的衣裙。
顾笙:……
只见景嫔的左手手臂包着厚厚的细布,血腥气若有似无的飘溢。
谢霜霜一不做二不休,解开一层层细布,密密麻麻的伤痕触目惊心,看样子都是这两日割开的。
顾笙心中大骇。
不是,景嫔有病吧!
知沈牧欺骗背叛,不是应该养精蓄锐给自己讨一个公道吗?
怎么就先伤害上自己了?
这一刀刀深深浅浅,狰狞可怕。
都不嫌疼吗?
又是一个狠人,有这份勇气,拿着刀捅死沈牧不好吗?
谢霜霜脸色阴沉,经历过逃荒,见识过易子相食,她就很是看不过眼这种自我伤害。
“云光殿上下伺候的宫人也不少,就没人发现吗?”
谢霜霜耐着性子又重新将细布缠了回去,整理好景嫔的衣衫,看不出一分区别。
顾笙幽幽道“景嫔是云光殿之主,她有心隐瞒,自然能瞒得住。”
“且,云光殿后有一口废弃的枯井,带血的布条往里一扔,就被淤泥吞噬,哪有人能发现。”
“浓郁的药味,也很容易遮掩血腥味。”
“真是不理解怎么能下得去手的。”
顾笙生出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愤慨。
惦念沈牧那么个混账,还不如就在萧砚随的后宫吃喝不愁锦衣玉食养老呢。
又蠢又瞎!
谢霜霜净手后,冷冰冰道“不就是犯了蠢,心里疼又钻了牛角尖,脑子还笨想不出合适的宣泄情绪的办法。”
“为了个人渣要死要活,愚不可及!”
“顾笙,日后若是陛下厌倦了你,你莫要自厌自弃,我给你找个更好的,然后远走高飞,看江南烟雨大漠孤烟。”
顾笙递过去帕子,轻声道“你放心,我怕疼,可舍不得自己受委屈。”
“萧砚随若是听到你这番话,能气的跳脚。”
“还有,阿又,那沈牧不配与萧砚随相提并论。”
萧砚随也有一颗赤子之心。
“得赐给景嫔一些补气血的药材了,还得吩咐小厨房准备些药膳。”
“死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