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实在得不偿失也就无人再特意培植。
即便是在梁州,玉人花都极为少见。
据传,早已濒临灭绝。
谢逾挑挑眉,将用绿色药瓶雕刻好的玉人花小心翼翼收在匣子里“原来是叫玉人花啊。”
“探花郎到底是探花郎,涉猎甚广。”
傅淮一噎“督主大人莫不是心有郁气,说起话来才这般阴阳怪气?”
谢逾道“是你先阴阳怪气的。”
“尽职尽责是为人臣的良好美德。”
“认亲不顺利吗?还是说凌大小姐的替身并非你多年前丢失的幼妹?”
其实,倒也不是他非要问。
但凡这座宫城里的事,不肖多时都会传入他耳中。
可看傅淮似有些憋闷,有倾诉却又不知该向何人倾诉的倾向,他就多嘴问一句了。
他和傅淮,勉勉强强也算老友。
当年,他调傅淮出京,傅淮甚至连一句为何都没有多问,揣起调令便收拾行囊。
今年春日,他又命傅淮回京,傅淮仍旧没有几句怨言,交接好手中差事,快马加鞭返京做天子伴读。
傅淮在任上给他写过很多信,所以多年未见,也并不陌生。
既然勉勉强强算老友,老友就该有老友的态度。
“本督主恰好有时间能听你细细说来。”
他是傅淮最合适的倾听着。
傅淮吐出口浊气“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能小酌三杯两盏淡酒吗?”
谢逾:怎么感觉傅淮也是个顺杆儿往上爬的好手。
别问他为什么用也字!
那自然是说明有前辈。
“你觉得在兴泰殿饮酒合适吗?”谢逾反问“你是吏部郎中,顶头上司是内阁阁老,你与我走得近,本就遭同僚排挤,若是再被人知晓你于兴泰殿中饮酒,言官能参死你。”
傅淮撩起袍子,靠着实木案桌,席地而坐。
“下官相信督主大人的本事。”
“没有督主大人的默许,没有人能探到兴泰殿里一则消息。”
谢逾敛眉“看来你心中是真真不痛快了。”
“罢了,淡酒没有,烈酒有。”
“不过,我旧伤未愈,不能与你共饮,你独酌便好。”
“俗话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烈酒下肚,不见得能冲淡烦闷。”
谢逾起身绕到内殿,取出一壶酒递给傅淮。
“喝吧,喝的何时想说再说。”
傅淮也没有往酒盅里斟酒,而是拎起白玉酒壶,直直的往口中倒。
清冽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傅淮脸上亮晶晶的,让人分不清是酒水,还是眼眶中流淌而出的泪水。
寻了十几年的人啊。
怎会没有一丝期盼。
幼妹,是这个世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之人。
“我宁愿她不是我要找的人。”
关于幼妹的记忆,好像再也想不起什么美好的画面了。
只记得祖母、爹娘因幼妹而死。
只记得他这些年不辞辛苦的寻找。
“那就当她不是吧。”谢逾饮了口苦涩浓郁的药茶,云淡风轻道。
“如果你非觉得人生有个幼妹才圆满,那你选个顺眼懂事又贴心的,记入傅家族谱便是。”